想了想,把其中一张设为屏保,换下了楚焕枝的机场照片。总不能永远防着吧,他也不是多么细腻的一个人,保不齐哪天进来个消息屏幕一亮就被看见了呢。
胜者组半决赛的最后一局,WR战队如泰山北斗立于不败之地,以积分第一挺进总决赛。
今天的WR异常凶猛,直到返回酒店,队员们才说出实情。说是韩国哪个O战队几个人嘴巴不干净,在吸烟区BB我们这不行那不行,冷嘲热讽,恰好另一个懂韩语的中国队队员听见了。
路鸣舟听了只是笑笑,刚想说能动手的尽量别BB,转念一想这也不是他当初那个时代了,遂作罢。
晚上加训了一会儿后,路鸣舟驱车返程。
七十多公里,夜色浓重,呵气成霜。车里开着空调,前挡风玻璃很快就起了一层薄雾,路鸣舟打开除雾,商务车车厢里回荡着楚焕枝的歌声。
这是他的歌单,主唱是楚焕枝。平时车上有队员的时候他从不连蓝牙,所以这是个小秘密。
约莫还有二十多分钟车程的时候下起雪了。
雪从冷灰色的云间飘下来,下得很浪漫,颇有些圣诞节商家营造气氛的感觉。
雪刚沾上挡风玻璃便化成水,起初只需要手动拨一下雨刮器,然而仅过去三五分钟的样子,原本飘飘然的雪花竟起了急风骤雨之势。
导航提醒雪天路滑小心驾驶,车流减缓。市区的高架桥四条车道逐渐堵成停车场,两边护栏很快积上薄薄的一层雪。
夜归的车主们不得不踩刹减速,路鸣舟叹了口气。挺烦的,这么堵着挺烦的,放在平时不会这么烦,此时他还不明白这种烦躁叫做“牵挂”。
直到进了小区,前车灯光柱里的雪花在风里疯狂打圈,像洗衣机滚筒。
然后他猛摁了两下车喇叭,接着降下车窗,朝风雪里撑伞的人怒吼,“你大雪天杵那干嘛!给我上车!”
楚焕枝吓一跳,视线从手机上挪开,顺着声音望过来。
“还看!?”路鸣舟胳膊肘搭在车窗沿,跟着又摁了下喇叭,“过来!”
这个别墅小区里没有地下车库,车位都在地面。路鸣舟的车位离别墅有一段距离,虽不算远,但也要走上三分钟的样子。
“我怕你回来淋雪。”楚焕枝收了伞坐进来。
“汪!”旺财附和道。
旺财被楚焕枝裹在羽绒服里,从领子那露个狗头出来。
“我是糯米纸糊出来的吗,我还怕淋点雪!?”路鸣舟是真的有点急,语气冲了许多,“自己站那儿喝风狗倒是捂的挺严实,它几层皮你几层皮?!”
楚焕枝不出声,旺财也不敢说话。
路鸣舟没有把车停在车位,而是打了个方向开往别墅。
车在前院门口停稳,“回去。”路鸣舟说。
他先把楚焕枝和狗送回别墅,自己再把车停回去。但楚焕枝出来,去车位那儿就是等他,不想让他淋雪走这三分钟的路。眼下……
眼下就剩委屈。
委屈得有点难过。
他明明是好心,他只是不想让路鸣舟顶着风雪从停车位走回来。
是,路鸣舟本人确实看上去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但他就是这么想了,然后这么做了。
楚焕枝闷闷地推开车门下去,想了想,还是把伞留在了副驾驶地上,抱着狗跑进别墅。看着他进屋后,路鸣舟把车开回车位。
车停稳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
好像生气了。
风雪夜就是这样,如同是给兽群开了个口子,便呼啦啦的一拥而上。路鸣舟看了眼地上的伞,他应该等了有一会儿,那伞在开着空调的车厢里已经浸shi了脚垫。
肯定是生气了,路鸣舟想着,边后悔边捡起伞,下车,撑开。
其实往年别说下雪,就是下雨他也很少打伞。
踩在水泥地上才发现,这雪已经积起了一些,“傻不傻……”路鸣舟自言自语着,心里隐隐生了些愧疚。
刚才是不是凶了点?是的吧,但他就是这么个低情商的人啊……等等这个好像不能算作理由。是凶了,路鸣舟走回别墅的三分钟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
那是一种强烈的不安,当初身上只揣着二百块回不来宿舍网吧也关门的时候,他去睡公园的那天晚上都没这么慌乱。
回去基地,楚焕枝已经换了一套干净衣服,在餐桌边坐着,沙拉碗里还有一小半菜叶子,笔记本电脑上是他的新歌。听见大门门锁的动静,略略分过去一个眼神。
眼神说不上凄怨,但显然超出了委屈。
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楚焕枝也不想搞得太尴尬。毕竟自己寄人篱下,受他照顾,还平添了一只狗。
有什么好怨怼的呢,别得寸进尺。
路鸣舟进了厨房,冰箱里的东西动过,只少了一点。他炖的排骨被捡出去几块,旁边的孜然羊rou也盛走一个角。鱼吃的都比你多,路鸣舟腹诽着把剩菜端出来,倒进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