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幺接过写着自己尺码的卫衣，笑了笑，没说话。
“嘻。”陈疆看着李幺把nai茶喝完，脸上突然露出甜甜的笑容，跟任何人见他时的神色都不同。
陈疆习惯把羽绒服穿在校服里面，他不在乎是不是好看，只是怕弄脏羽绒服。
陈疆缩在四面漏风的凉亭里，整个人像一个面包，脸蛋被冻的红扑扑的，但一看见李幺就想笑。
李幺搓搓他冻冰的手，说：“好了，回去吧。”
“不回。”陈疆勾着脚尖，说，“不着急。”
李幺说：“怕你冷。”
陈疆摇头，说：“一点也不冷。”
李幺说：“那也走吧，有人来了。”
“骗人，哪有人？”陈疆说着假装四处环顾一下，结果一回头，真的看见一个身影从公园的散步小路缓缓走来。
陈疆愣住了，一下松开李幺的手，说：“你快走。”
李幺也是一怔，他只当陈疆是怕被认识的人撞见，于是连句再见也没说，拎起书包就从凉亭后方走了。
陈疆则是快速背起书包，朝小路上的人迎面跑去。
砰——
肩膀撞到的一瞬间，陈疆用余光瞄了一眼凉亭的方向，发现已经空无一人，才说了句：“不好意思。”
裴yin的第一感觉是，这学生在公交上时身上没有这么浓的nai香味，这几乎像是nai茶之类的饮品洒到身上的味道了。
裴yin看着他，过了好几秒才说：“没事。”
陈疆瞥开目光，转身就要走。
裴yin却又问：“同学，那边有出口吗？”
裴yin问的是李幺离开的那侧，陈疆看也没看，直接说：“没有。”
“是么。”裴yin抿了下唇，说，“我看见有人过去了。”
陈疆整个人明显的一滞，垂到校服裤子侧面的手紧握成拳，裴yin看着他细微的动作，笑了一声，说：“你也太好诈了。”
陈疆又一愣，动作一僵，错愕地看着裴yin。
“放你一马。”裴yin转回身，背对着陈疆不想让他看的方向，说，“下次去暖和点的地方约会，大冷天的你不怕冻着。”
陈疆不可置信，问：“我跟你很熟吗？”
裴yin跟陈疆并肩往外走，说：“你救过我一次，我欠你个人情。”
“用不着。”陈疆说，“我只是打了电话，没救你。”
裴yin停下脚步，低头一笑，说：“果然是你。”
陈疆又被裴yin诈了一句，狠狠一吸气，不准备再跟裴yin说话。
“哎，走什么，聊聊。”裴yin问，“你怎么看出那人对我图谋不轨的？”
“你能别跟着我吗？”陈疆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之后接起电话，听见他爸说还要晚点回家，答应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不是你说那边没出口么，我只能从这边走了。”裴yin反手指指凉亭那侧，说，“要不我再过去看看？”
“你——”陈疆睫毛飞快地抖了两下，然后继续往前走，不再跟裴yin说话了。
“哎。”裴yin叫了要往车站走的陈疆，问，“干嘛去？”
陈疆说：“公交。”
“别公交了，来吧弟弟，有人给报打车费。”裴yin说，“送你一趟。”
“用不着，我……你干什么！”陈疆被裴yin拎着胳膊拖进了车里，那司机差点就以为人贩子当街强抢这么大的孩子了，结果裴yin只让陈疆坐进去，然后自己扫了个付款码，说，“走了。”
裴yin给付款码转了足够的车费，然后自己转身走向了公交车站。
他路上又给荆诀打了一个电话，问荆诀下没下班，荆诀说要加班，裴yin便叹了口气，说：“好吧。”
然后，五十分钟后，裴yin出现在了荆诀面前。
“队长晚上好。”裴yin跟他招招手，说，“我来送饭。”
荆诀说：“我吃过了。”
裴yin扬唇微笑，礼貌眨眼：“你说什么？”
荆诀看着他，无奈地摇了下头，说：“拿过来吧。”
“好的。”裴yin乖乖走过去，问，“大家都下班了吗？”
“瞿丽没走。”荆诀打开裴yin给他带来的小馄饨，舀了一口放进嘴里，说，“刚接完肖远河。”
“他来了？”裴yin问，“李思唯呢？”
“走了，他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荆诀说，“肖远河没有。”
“……”裴yin哑然，“好多年没见过把嫌疑人做成纸条贴脑门上的人了。”
荆诀吃了两个馄饨后，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裴yin，裴yin撑着下巴，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说：“没关系队长，吃不下就别吃了，我只是在外面排了好久的队而已。”
荆诀眉间忽而蹙起一道不明显的痕迹，低头舀起第三颗馄饨。
然而这颗还没送到嘴里，荆诀就被裴yin按住了手腕。
裴yin抢过荆诀手里的塑料勺，对他说：“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