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诀问:“申请通过了吗?”
裴yin答:“嗯……暂时还没……”
荆诀冷笑一声,问:“还不通过,李辰刚留着你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干什么?”
李辰刚是裴yin的直属上司,按说裴yin听见这话应该感到一种被讽刺的愤怒,谁知裴yin连脸色都没变,只是满不在乎地回答:“你说对了,我这人第一不愿意付钱,第二不愿意负责任,你没看这地方发生命案我都懒的管吗?”
裴yin从兜里摸出根烟,点上火说:“既然你都知道了,不如帮我一把,你要是跟李辰刚说的上话,就让他赶紧把我离职申请批了,别耽误我找工作。”
罗伊在后面叫了句:“裴yin……”
裴yin刚要回头,耳边就传来一声冷漠的命令:“烟掐了。”
“嗯?”裴yin扭过头,故意冲着荆诀吐出一口烟,“警官,你还怕烟味啊?”
“咳咳、咳咳咳……”
后车座传来罗伊的一阵咳嗽声,裴yin一怔,这才反应过来闻不了烟味的人是罗伊。
裴yin隐隐感觉到荆诀在打量着什么,但现在并不是对话的时机,所以裴yin只是摇下车窗,把刚抽了两口的烟扔出去。
荆诀开车下山的途中,裴yin没再说一句话,反倒是罗伊主动问了两次罗海鸣的情况。
“荆诀。”罗伊在后排低着头问,“我爸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他走的……安详吗?”
秦勉是在确认尸体后的第一时间在房间外拉起的警戒线,所以除了今天到场的警察外,应该只有秦勉,荆诀,和那位发现尸体的佣人见过罗海鸣最后的模样。
“法医验尸后家属可以看。”荆诀婉转地回答后,又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罗伊黯淡的脸色,说,“你就别看了。”
罗伊手指一下缩紧,又问:“我是不是也应该接受调查?”
“你先去医院吧,之后如果有需要,会有人找你。”
罗伊木讷地点点头,之后目光呆呆地盯着一个方向,这是正常反应,大部分人在失去至亲时都需要一段时间来接受事实,但荆诀看着她的脸,总觉得她跟罗玉的悲伤是不一样的。
荆诀送罗伊去了医院,罗伊跟荆诀说“谢谢”,然后问裴yin:“你不下车吗?”
裴yin冷哼一声,然后指指荆诀:“你觉得他会让我下车吗?”
罗伊看向荆诀,发现他果然没否认,便又说:“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裴yin看了罗伊一眼,没点头也没答应,有那么一瞬间,在裴yin对荆诀说“走吧”的时候,荆诀甚至觉得自己才是跟裴yin更熟的那个。
裴yin身体靠着驾驶座的椅背,问:“去哪?”
“不是要查我么。”裴yin疲惫的闭上眼睛,说,“查吧,查完赶紧放我走。”
荆诀问:“你很急?”
“还行吧。”裴yin说,“晚上有个活,托你的福应该是去不了了,你别耽误我明天的工作就行。”
荆诀拧着的眉头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裴yin睁开一只眼睛睨向他:“这么看我干什么,我还不能再就业了?”
荆诀忍下心中那句“你到底有什么值得李辰刚抓着不放”,改成问裴yin:“什么工作?”
“加油站。”裴yin这回两只眼睛都睁开,重新强调道,“我说了,别这么看我。”
裴yin看着荆诀毫无变化的眼神,目光沉下去,问:“怎么了,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是吗?你是不是觉得当个警察特别牛逼……”
裴yin说这话的时候是在兜里摸烟,现在罗伊下车了,他才不管荆诀闻不闻的了烟味,拿出打火机就要点火。
但这回没等荆诀阻止裴yin,裴yin就自己停下了动作。
他叼着烟,僵硬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打火机,之后目光转向荆诀,问:“你拿我东西了吗?”
荆诀头都没偏,直接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裴yin立刻重新摸了一遍兜,荆诀看他不安的模样,还是问了句:“找什么?”
裴yin没回答,只瞪着荆诀问:“真没拿?”
荆诀不耐烦道:“到底什么东西?”
“警证。”裴yin把烟和打火机一起丢回衣兜,说,“就在这兜里的。”
荆诀听见裴yin说丢的是警证,也跟着愣了一下,但紧接着裴yin的手就摸了上来,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可现在裴yin摸进荆诀外兜的手却一点都没客气。
“放开!”荆诀怒斥了裴yin一句,裴yin却不为所动,不但脸上没一点惧意,嘴上还要命令荆诀,“你看看那边兜,昨天咱俩不是换衣服了么,我可能把警证放你兜里了。”
荆诀当然没理会他的话,他把着方向盘,不冷不热地说:“不是要辞职么,还要警证干什么?”
“倒不是非得要警证,主要我身份证也在里面夹着呢。”裴yin靠回座位,看着荆诀说,“而且万一它真不在你那儿,就只剩一种可能了。”
荆诀看向他,裴yin登时觉得脖子一凉。
他感觉耳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