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太平了一阵,抢劫案偶尔在周边城市出现;“许飞”好像也上心读书了,偶尔会在学校里住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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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虎和房屏带着枪冲出金店,拉开车门上了车。驾驶座上,楚稼君看了眼秒表。
五分钟零七秒。
楚稼君:差七秒。
楚稼君冷笑骂了声:有屁用。七秒,警车拐过路口,人下车,举枪,够把你们打成筛子了。
房屏敢怒不敢言;陈小虎甘之如饴,追问起当年那些江湖传说:大哥,你是不是十几岁就跟着“天鹏元帅”杀人了?
楚稼君开车,冲入之前规划好的路线:不是。
陈小虎:不是?
楚稼君把枪口塞出车窗缝隙,打爆了从旁包抄过来的警车车胎:不是从十几岁开始。是从几岁。
摆脱了追逐战,他们把车停在城郊,照旧分赃。
陈小虎:大哥,晚上去夜总会喝酒吧?开去W市那边两小时!
楚稼君低头看报:有事。
陈小虎:我兄弟开的店,啥玩的都有!
楚稼君看报纸上的火车时刻表:有事。
楚稼君要赶最近一班火车回A市,早上八点前到,赶上大学解剖课点名。
晚上A市城隍庙有灯会,纪勇涛要值夜班。他要是去探班,勇哥就请他和手底下的人一起吃烤羊rou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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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去点完了名,趴在课桌上睡了一会儿,还没睡熟,就被解剖老师拎起来。
老师:晚上是没空睡觉,天天在忙几万块的大生意?
老师:出去!我课上不许睡觉!
楚稼君被轰了出去,在脑子里想象一枪崩了这老头的画面,手插口袋出了教室。
在大学小卖部买了包烟,坐在树下,咬着烟,看来来去去的学生。他想起几年前的煤山大案,五个人凭借几支枪控制了一整个矿场,在那霸占了足足七天七夜,他们是为了什么来着?讨钱?不重要。
反正很敢。
——楚稼君想起来了,好像是同乡会的恩怨。
把所有矿场工人赶进食堂,只要不是自己的老乡,就一排一排逼出去杀了。起因似乎就是来自某地的矿工被另外几个地区的矿工排挤,起了报复心。
有时候想想这个案子,心里会很宁静,仿佛自己就是那五个人之一,那些让自己不痛快的人,此刻就像食堂里待宰的食材,等待他的发落。
那个人就是这样教他的。谈不拢的生意对象,拔枪就杀;钱给少了的雇主,拔枪就杀。
在对方家里杀的就杀全家,反正家里的顶梁柱死了,其他人也活不好,一起送上路。
敢反抗的卡车司机也杀,敢在衣服内侧偷藏金银的乘客也杀,手里有枪就是好,日子过得那么简单。
楚稼君小时候要是触怒了那个人,就被拎起来往死里打。
要么把别人往死里打,要么自己被人往死里打,这个世上,就这两种人。
那年的那趟火车上,所有人都被他们一个一个车厢杀过去,因为是趟南下的货车,里面满是带着全部家当往沿海创业的商人。
钱、金首饰、高级手表……收获丰厚到用蛇皮袋都装不下。
有一个同伙趁着李大鹏和其他人不注意,将楚稼君拉过去。同伙的计划很简单,这次做完案,肯定全国惊动,一伙人必然带着钱暂时散开,各自去各地避风头。
不如两人联手,杀了李大鹏和其他人,两人分赃,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就此金盆洗手。
楚稼君还没回答,车厢门被拉开了,李大鹏站在外面,烟黄的牙齿咬着一个怪异的笑容。
楚稼君一直记得那个笑。
同伙知道自己死定了,不敢吭声。楚稼君当着李大鹏的面,抬枪打死那个叛徒。
李大鹏:好儿子,过来,给你多点零花钱。
楚稼君点头,似乎要朝他迈出一步;可就在步伐刚迈出时,他举枪对准了李大鹏——
——李大鹏也同时举枪,对准了他。
楚稼君读懂了那个笑。
他太熟悉李大鹏杀人前每一块肌rou的扭曲了。他的预测很准,其实两人几乎是同时举枪对准对方的,只不过,他快了那么零点几秒。
楚稼君会经常回味那零点几秒。在那一枪响起的同时,他听见了某种声音从心里响起。
——猛兽笼开门的声音。
楚稼君正在神游,突然头顶挨了一记。他睁开眼,发现那人站在自己眼前。
纪勇涛:逃课?
楚稼君:勇哥你怎么来大学啦?
纪勇涛:到旁边开个会,干啥不去上课,在这坐着傻笑?
楚稼君:我在想暑假。
楚稼君跟上他,一起走向停在路边的摩托车:暑假我不想回家了,想留在这打工。
纪勇涛:财迷。
楚稼君:给家里减轻点经济负担嘛。一个暑假就能赚到半年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