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沉注意到阎墨一直在看自己,微抬眸光看了回去:“怎么了?”
阎墨摇摇头,又把怀里瑟瑟发抖的谛听之灵抱了出来,安抚似的拍拍它的脊背:“别害怕,我们是来向你求助的。”
谛听之灵还是不敢抬头,小声说:“我、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可你们的问题……我也回答不了。”
阎墨一愣:“你不是知晓三界万事吗?”
“……”谛听之灵的脸皱成一团,“三界事,那也是下三界的事,神族的事情……我们哪管得了呀?”
“再说了……”也许是因为阎墨始终紧紧的抱着它,谛听之灵有了一点底气,大胆开口,“我从未听说过神族消散后还可以复原的,妖族、鬼族,哪怕是西方的妖鬼,生死都有迹可循,可神族早已超脱世界,元神一散,便归于混沌,这是天道,千万年都未曾有变。”
“秦相能从混沌中将元神重新收回来,这样的事情太离奇,也超出了我的认知,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阎墨眨了眨眼:“……所以,也没人能问,是吗?”
谛听之灵听到阎墨语气里浓浓的失望之意,忍不住说:“如果你们实在想问……可以试试去问土地公。”
阎墨一愣:“土地公?”
谛听之灵点点头:“那家伙是个散仙,最爱上天入地,神族还在的时候,他也没少上去,也许他会知道其中缘由。”
阎墨依稀听说过这个人,上三界离去之时,一些散仙不愿一同前去,就自降修为,削去仙骨留在人间,他曾经见过的喜婆nainai便是其中一员,而土地公修为还在喜婆nainai之上,不过他这个人一向神出鬼没,据说近百年来都没人听说过他的消息。
阎墨又问:“那……我要去哪里找他呢?”
谛听之灵伸出小爪子,指了指地面:“他就在地下。”
……
从灵气池出来,阎墨看了一眼秦玉沉,秦玉沉脸上还是那副平静冷淡的表情,但他身后的尾巴却微微朝下,就开口说道:“没关系的,我们再问问土地公。”
秦玉沉神情微微愣怔了一下,转头看了阎墨一眼,又收回目光,恢复惯常的神态,说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阎墨笑眯眯的说,“这里是阎府,那你就算是我的客人,当然要好好招待啦!”
说着说着,阎墨悄悄挺直了背,显得更自信一点。
之前总是秦玉沉帮他,现在终于有了机会能够帮秦玉沉,阎墨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土地公。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先做一件事。
阎府的后勤处就在一层,阎墨很快就找到了后勤处的负责鬼差,提出需要拿几片金箔,鬼差很吃惊:“阎大人,您要金箔做什么?”
“有用,”阎墨说,“总之呢,你先帮我找找,然后记到黑无常的账上。”
还好黑无常之前答应过他,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帮忙,不管是钱还是人——那就先花一点他的钱吧。
拿到金箔后,阎墨走出了阎府,一眼就看到秦玉沉站在门口等自己,他站的笔直,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目光清冷,即使凭空多了一双兽耳和尾巴,也没能让他的仪态受一点影响。
阎墨每次看到这样的秦玉沉,都忍不住想象秦玉沉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他身为尊贵的神族,一定是常居九天之上,俯视众生。
可偏偏这样高贵清冷的人,却愿意为了众生放弃神位,自降为暗神,在黑暗空寂的海底守了整整两百年。
阎墨不知道妖怪墓地是什么样子的,但一想到漆黑冰冷的海底,他就忍不住地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要在这样的地方守上两百年,需要多强大坚定的心智啊。
秦玉沉注意到阎墨有些发呆,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却不行动,就主动朝他走了过去:“怎么了?”
听到秦玉沉声音的瞬间,阎墨回过神,慌忙摇摇头:“没事没事,金箔拿到了,我们……走吧。”
两个人步行往山下走,走到山腰的一座土地庙前,阎墨停下脚步:“在这里应该就可以。”
他蹲下来,将阎府保存的土地公玉牌拿了出来,对着庙里的神像挥了三下,又往玉牌中注入一丝灵气,放到地面,念念有词道:“明晓万理,通达天地,土地仙,可愿出来一叙?”
秦玉沉专心看着阎墨的动作,阎墨也专心念着口诀,可他都将口诀念了三遍,庙里也还是静静悄悄,既没有人,也没有一丝灵气波动。
“……”阎墨有些苦恼地站了起来,“果然不行。”
这是谛听之灵教给他的口诀,不过谛听之灵自己也觉得这个口诀喊不出土地公,就又悄悄告诉了他另外一个方法。
阎墨从口袋里拿出那几片金箔,虽然是薄薄的几片,却也花了不少钱,他有些心疼的将金箔撒到地面,咳了几声,重新开口。
“诶呀,这里怎么会有金箔?是谁掉在这里的吗?没人要的话……我可就拿走啦?”
话音刚落,土地庙突然开始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