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如今的西厥同时被东晟和北疆盯着,凌曲夹在中间,若是有意于其中一国,实在不用拖到现在。凌曲这是在做另外的打算。
“是该见见。”思衿看着凌曲。“那便见见?”凌曲一笑。
杵济提前给他们准备好了马车,思衿却不愿意坐,凌曲便索性解了马的套绳,拉他上马。
思衿难得骑马,纵使有凌曲护在身后,到底还是怵的,一旦马儿飞快了,他就要扔了缰绳抱住马儿的脖子。
“怎么阿衿依旧不擅长骑术?”凌曲替他拽着绳子,笑着说,“原本打算你我各骑一匹,这样快些,现在看来你倒是离不开我了。”
思衿脸面都被丢尽了,着实是自己心里犯怵,没什么可争辩的:“佛寺长大的,少有机会碰马。若日后你得空了,多教教我,我一定学。”
“你夫君我,三岁便学了骑射,六岁百步穿杨,九岁单手擒贼,纵使是地下城关了一些时日,功夫也不曾荒废。你到底还是娇弱了些,没我路子野。”凌曲道。
这思衿不得不承认。他久居山中寺庙,哪怕日日练武,也比不上动真刀子的。
更何况凌曲身为毒修,根本不屑动武。
“咱们已经很久没出来逛过了,这一趟经过凉朔,要不顺便去吃个酒听场戏?”凌曲忽然提议。
“酒是吃不得的。”思衿说,“戏么……”
他是想看戏的。
“懂了。那就不吃酒,改成宜昌楼的点心怎么样?”
这下思衿点点头,说:“好。”
凌曲牵着缰绳继续说:“既然要吃个点心看场戏,定是要寻个客栈住一晚的。晚间凉朔自是热闹,说书的,耍猴戏的多的很,要不要去逛逛?”
“耍猴?”思衿眼睛直了,反应过来赶紧晃了晃脑袋,正色问:“你不会是诓我出来闲游的吧?”
他一个修行之人,哪能贪图热闹呢?
“只是让你沾点烟火气。”凌曲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阿衿清规戒律惯了,说话做事都是思前想后的,活得太规矩了。我不想让你活得这个规矩。你才二十不到,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应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拘着自己。”
他这话说得思衿心里暖暖的。
“那……”思衿侧过脸来,“我们吃个宜昌楼的点心,听场戏,晚间去看耍猴?”
“宜昌楼的点心Jing致,一份不足二两。”
“那那那……”思衿结结巴巴地盘算着,伸出三根手指,“我要三份。”
“阿衿真乖!”凌曲忽而踢了马腹,马长鸣一声,卷着蹄子狂奔起来,吓得思衿又抱紧了马脖子。
“马不可靠,你何不考虑抱着我?”凌曲见他可怜兮兮,提议。
“我背对着你,如何抱?”思衿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你说的是,也只有我抱着你了。”凌曲说着伸手将他笼进怀里,贴得紧紧的。
“耳边都是风声,”思衿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这马儿再快便要飞起来了!”
“你若是想让马儿飞,为夫努努力也是可以的。”凌曲在他耳边说。
“嗯……啊?”思衿差点没反应过来,“人都快颠上天了,还能再快?”
再快怕不是要直接上西天见佛祖了!
“三——二——”凌曲喊。
“一!”
前面是一道沟壑,马一个纵跃,吓得思衿闭上了眼睛,只顾拽紧掌心的佛珠。
马安稳落地,又飞奔起来。
“方才你在念叨什么?”凌曲问他。
“我在……”思衿只觉得自己的魂还落在天上没归位,说话都不利索,“我在念我新学的莲华经。”
“念叨出个什么名堂没有?”
“我……念得不好。”
“你应该念念我的名字,关键时刻比经书管用。”凌曲一本正经地说。
“为何?”思衿茫然地问。
凌曲轻笑出声:“就比如刚才,你若是念叨一句‘凌曲,我害怕’,兴许我会一时高兴,选择走平坦一些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凌曲:不愧是我.jpg
第97章 撒野
一路骑着马跌跌撞撞来到凉朔街上。
现下纵使脚落了地, 思衿一时半会也适应不了如此平坦的路,显得有些踉跄,需要凌曲空出一只手来扶。
今日不见阳光, 天空灰蒙蒙的, 像是蒙了一层灰纱。
不过好在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 商铺摊子应有尽有,倒显得格外热闹。
凌曲牵着马, 思衿同他并肩走着,道:“当初同师兄来凉朔,凉朔还是个烧杀抢掠的险恶之地, 才几年的功夫, 竟全然变了。”
凌曲似笑非笑:“怎么变了?”
思衿环顾四周:“以往多是恶人成群结队作恶,百姓夹道以目,纵使有人做买卖, 也战战兢兢,时刻准备收摊子就跑的。反观现在,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