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凌曲这么说,他便点头。
“你是毒修,毒修也会把脉么?”进了屋,他忍不住问凌曲。
都说术业有专攻,毒修应该专心研究毒理才是,可是凌曲怎么反其道而行之,什么都会的?
“若不是你半路杀出,我本可不必研究这些糟心的东西。”提到这个凌曲就没好气,“三天两头受伤出事,我又不能见死不救。”
不知为何,“我又不能见死不救”这种话从凌曲的口中说出,多少是有些意思的。
思衿心下一软,诚恳地说:“多谢。”
他知道有时候凌曲嘴上不饶人,可是心还是好的。
“你这话是不是过于见外了?”凌曲眉目一挑,修长的指节便搭在思衿的经脉上,“看在你替我生小蛇的份上,我勉强……等等。”
说到这儿他眼神一凛,整个人定住了。
“怎么了?”见他神情异样,思衿不免有些担忧。
凌曲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表情严肃起来:“杵济。”
正在树上学鸡叫的杵济闻声,一溜烟从树上翻将下来,开门进屋:“主子有何事叫我?”
“去把那两个不中用的大夫找来。”凌曲道,“还有,他们开的药方也给我看看。”
杵济听后,连忙道:“是。”
“难道方子有问题?这些日子我吃着感觉还好。”思衿说。虽说不是什么管用的方子,但也无甚害处。
“方子没问题,那你怎么会脉象虚弱的?”凌曲道,“小呆子,他们想杀你腹中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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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思衿入了宫,太和寺便闭门谢客,一律不再接受生人出入。
凌目打探了半天的消息,这才匆匆往凌凇所住的止水堂走。穿过廊院,他遥遥看见凌凇在教小逸化练武。小家伙虽然矮小,但端的有一身与体型不符的力气,竟把木质武棍舞得有模有样。
凌目立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有要事同凌凇说,恰巧凌凇抬头看见了他,便走了上去。
交代逸化自己练习,凌凇问他:“何事急成这样?”
凌目着急忙慌地一路过来,早已累的要死。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这才说:“刚从宫里那边打探的消息,思衿这门婚事恐怕成不了。”
凌凇闻言,道:“成不了正常。”
怕不是北疆那些个君臣眼高手低,觉得一释子嫁过去折损他们颜面了吧。
“说是一个愿娶,一个不嫁。”凌目道,“北疆王是看中思衿了,但是思衿不愿意嫁。那日上朝,在官家面前演了好大一出戏,现在凉朔街上人人都在议论这门亲事。”
“官家的意思呢?”凌凇皱眉问。若是官家有意为难,怕是思衿的处境不容乐观。
真这样的话,他不能不管。
“官家那边没给个准话,可能不会再过问此事。”凌目为难地说,“官家态度不明朗,可是北疆那边却热闹得很。北疆王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发誓若不娶到思衿,她便不回北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此事的确棘手。凌凇本以为堂堂一国之主,应该不会将儿女情长放在眼里。若是思衿不愿嫁,或许会就这么算了。没想到北疆王反其道而行之,竟开诚布公大张旗鼓,这反倒让思衿骑虎难下了。
他目光流转,忽而想起一人。
“蓝五。”凌凇说。
“嗯?”凌目抬眼看他,“你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凌凇摇头,随手将冷月丢给他,“剩下的几个招式,麻烦你教与逸化。”
一脸茫然的凌目双手接过凌凇的武棍,这才后知后觉地垮下脸来:“你去哪儿?还有,我压根不会这些啊!”
“蓝姑娘……外头有人找。”女僧进屋说。
蓝五正在作画,闻声头也不抬:“这几日为了阿姐和亲的事,我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这些个老臣若真的急,合该自己去娶。又何必来为难阿姐和我呢?”
“蓝姑娘莫要说气话。应当以大局为重。”女僧提点她,“况且今时不同往日,女帝她明显是钟意这门亲事了。这么些年来,女帝难得有钟意的,老臣们态度积极也是情理之中。”
“我阿姐才不是这种穷追不舍的人。”蓝五搁下笔,拿起作好的画反复观赏,“她的所作所为,都是有理由的。”
蓝二天性谨慎,万般不会感情用事。纵使她看中思衿,也该不动声色地娶进北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张旗鼓,让西厥坐拥主动权。
她将画作放下,细微之处又重新添了一笔。画上是一个浓墨重彩的武僧,眉眼森然,正浩然屹立于危墙之下。
女僧见状,心想她恐怕不会见客了。便出门回绝了来客,这才道:“姑娘这画倒是逼真。”
“说得你好像见过他似的。”蓝五笑了声。
女僧愣了愣:“姑娘怎知老奴方才见过这位师父?”
蓝五的笑凝住了:“方才见过?在哪里?”
女僧指了指门外:“老奴见姑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