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帮北疆使臣附和。
“此言差矣。”巫马真身后的红衣官员站出队列,“咱们王上在挑选此次和亲对象的时候费尽不少财力物力,这些在账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只是不让你们北疆知道罢了。我们什么都没得到反而赔了一个过去,怎么不算你们占了个大便宜?”
这言论更是激起了使臣们的抗议:“若吾王同意此门亲事,吾国愿出良田千顷和千匹北疆宝马作为嫁妆,何来‘什么都没得到’之说?”
“罢了罢了。”两边吵得不可开交,涂山雄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只觉得头疼。于是他将目光和蔼地放在一言不发的思衿身上,道:“朕想听听这位小主子的意见。”
这小释子长相稚嫩中又显清秀,着实可爱。若不是涂山雄事先没见过本人,将他嫁与北疆还有一些不舍得呢。
在座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全部投向了自己,思衿有些慌乱,下意识就朝巫马真看去。
巫马真回望他,眼神沉着安静,这让思衿稍微冷静了下来。
“王上想让我说什么?”他问。
他这问题惹得涂山雄哈哈大笑,莫名心情好起来:“朕是想让你说一说,愿不愿意与眼前的女帝相处几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结果已经无所谓了。把和亲当作一场你情我愿的事情,尊重双方意见,反而能显现出他的豁达与格局。反正无论其中哪一方不乐意,都不关他的事,他乐得做这个甩手掌柜。
思衿摇头,回答:“不愿。”
“为何?”涂山雄好奇地问。他没想到区区一个小释子竟然如此有主见,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拒绝的话来,这不禁令他长眼。
毕竟,嫁过去不是一件坏事。
思衿感受到身旁有个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他,令他周身都难以动弹。可是他依旧咬牙继续说下去:“两情相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察觉出来的。相处几日,急功近利,我不愿浪费这时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如此失礼的话,可是事急从权,他必须得想个回绝的说辞。
“唔……”涂山雄琢磨了一会儿,沉yin道,“似乎有些道理……”
说罢他看向蓝二,似乎想让她来定夺。
蓝二沉默了一会儿,道:“吾自幼生长在边疆战场,不懂儿女之情。原以为小师父同我一样,却没想竟然会说出此番有见地的话来。倒显得我唐突了。”
“你说的对,急功近利确实不可取。”她看向思衿,目光炯然,“只是这门亲事,吾暂时还未曾想放弃。也许之后吾没了耐心,动用权势强行娶你过门也是有的,届时,你会如何做?”
没想到阿姐竟然当众说出这样霸道直接的话来,站在后排的蓝五听了都窘迫得很。她从未见冷静自持的阿姐如此明确过自己的态度,竟一时分辨不出真假来。
若这一切只不过是朝堂之上演给涂山氏的一场双簧戏,那么她还能放心得下。若是假戏逢真,一边是阿姐,一边是太和寺,她都不知道该帮谁了。
等等,蓝五将目光放到扮作巫马真的凌曲身上。
此刻,整个殿内最不安的怕是要属他了吧?毕竟稍有不慎,心心念念的人儿便要远嫁北疆了。
这么一想,反正自己不算最难的,用不着太过担心。这想法令她稍稍振作起Jing神,看着这场戏进行下去。
思衿被蓝二一番霸道的言论说得面色发白。的确,若是她动用权势强行娶自己过门,自己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纵然是权势滔天的巫马真,家国面前,又能帮他到什么地步?
再者,前前后后一场闹剧下来,大家都尽力了,他自己同样如此。
尽人事,方知天命。若是天命依旧,那便不需再做挣扎了。
所以,思衿说:“那便娶吧。”
“若是娶我过门能拯救一方苍生,那便娶。”他说。
“有意思。”蓝二的嘴角不经意间扬了起来,“吾真不愿相信你是太和寺的人。”
这样的言论思衿倒是头一回听到:“那您觉得,我是哪儿的人?”
蓝二笑意更甚:“你该是我北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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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天色渐晚。
从殿内出来,思衿这才发觉自己方才站了许久,腿都开始发软了。
发软的腿下不了台阶,他下意识将手搭在身旁经过的凌曲的胳膊上。
众人面前,凌曲斜睨了他一眼,转而收回目光,安静地听身边的朱时雨说话。
思衿讪讪地想要收手。他怎么忘了,凌曲现在披着巫马真的皮,巫马真是不会好心去扶他的。
“搭着。”
一只手从中伸出来,阻隔了他看向凌曲的视线。
思衿回眸望去,原来是蓝二伸出的手。蓝五跟在不远处,朝他露出同情的表情。
“我自己可以走的。”思衿为难地说。
然而这只手已经递到他的眼前,似是不容他拒绝。
话音未落,方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