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衿沉默,心里却在回答:今日是自己立誓要娶他的第一天。两人还未成婚,怎么能随便睡在一张床上呢?
这不是对对方不够尊重吗?
“我……我睡不着。”思衿结结巴巴地说。没办法,自己现在太过紧张了,紧张的状态下是没法入睡的。
凌曲抚摸着他的后颈,声音不由自主地温柔下来:
“我有个法子能让你入睡,想不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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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晋握着关键证据,连夜赶回皇宫,却在入宫门的那一刻,被大公主的人拦下来。
毛晋是西厥王身边的掌事太监,宫里谁人当差心里都有个数,见了来者,便朝身后的近兵使了脸色示意他不要露面,自己则换上一副无事发生的谄媚笑容,迎上去:
“大公主深夜派人来找咋家是为了什么事?”
来者是大公主身边的近侍翡翠,见了毛晋,欠身行了礼,悄声说:“大公主遣奴婢来请总管去公主府喝茶呢。”
毛晋见推脱不掉,便让近兵先下去,自己跟着翡翠去公主府。
入了公主府,月色如银,月光尽数洒在紫藤架上。
淑麒不久前才沐浴过,披着浅淡的衣帛,此刻正在月下专注抚琴。毛晋驻足听了一会儿,才轻轻咳嗽一声。
行了礼,他柔着嗓音道:“几日不见,公主的琴音越发动人了。”
“总管过奖。”淑麒按下琴弦,让琴音渐渐消散下去,“我这琴技实在没什么长进,倒是总管这几日忙得连人影都不见,对我这把琴生疏了而已。”
她话里有话,令毛晋低下了脑袋。
“公主有事就直说吧。大晚上的,咋家不想叨扰您休息。”他说。
“那我可就直说了。”淑麒端起一杯早已沏好的凉茶递给他,道了一句,“总管慢用。”
毛晋连忙双手接过,却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总管这次替父王办的差事可办妥了?”
知道她要盘问这事,毛晋并不觉得惊讶,他饮了一口茶,便说出早就想好的托词出来:
“这事儿公主还是不要过问得好。”
大公主私会巫马真的事宫里一夜之间都传了个遍,自然也传进西厥王的耳朵里。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在这特殊时期却足以让别有用心之人拿来做文章。
“看来总管是知道一些关于我的事了。”淑麒淡淡一笑,仰首将一杯甜酒送入喉中。
“恕咋家直言,当下西厥正在商议和北疆和亲的事,大公主您和二公主势必会有一人做出牺牲远嫁北疆,您在这时候犯王上忌讳,后果也许会不尽人意啊。”
“我替父王抚恤忠臣,犯了什么忌讳?”淑麒反问。
知道她明知故问,毛晋便又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城主便是王上的忌讳。”
“公主你若不同意北疆这门亲事,大可直接与王上说,犯不着舍近求远,将自己送入城主府。您是知道的,巫马真功高震主,又和三军关系复杂,若有朝一日拥兵自重,势必会成为王上心头的一大隐患。您若是嫁给他,就等于断送了与王上的父女情谊了。”
毛晋说的不无道理。淑麒承认当时的所作所为的确欠缺考虑,但事后经过仔细思索,她发现只要稍微改变一些细节,嫁与巫马真可能就会由坏事变成好事。
那就是,让自己成为父王的眼睛,盯住他。
她心里盘算着,嘴上却说:“依总管之见,我该如何才能让父王打消拿公主和亲的念头?我跟浇麒姐妹情深,我不愿远嫁,更不愿看她远嫁。”
“这其实不难。”毛晋将杯子里的茶饮尽,“公主若是同西厥哪位权贵两情相悦,王上体恤公主,自然不好误了公主的天命。”
“我自幼长于深宫,哪里懂得什么两情相悦呢。”淑麒轻轻叹了一声。
“唯一入了眼的男子,便只有凉朔城主了。他虽年长于我,可言谈举止甚是年轻,因此我与他并未有隔阂。只是……”
甚是年轻?毛晋似乎听出了一些东西,便追问:“只是什么?”
“只是还请总管放心,他并未有娶我入门的打算。他同夫人伉俪情深,心里容不下我。”淑麒作势携了绣帕,擦干眼角。
毛晋在心里理清楚来龙去脉,心中的想法又坚定了几分:巫马真肯定是被人取而代之了。
而大公主看上的,很明显不是真正的巫马真。
“咋家斗胆问公主一句,您是于何日拜访的城主府?”毛晋问。
“十日前。怎么?”
“公主莫要担心,奴才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走之前,毛晋还是忍不住提醒她:
“公主,莫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是这话,淑麒并没有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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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曲所谓能让人入睡的法子其实根本不算是正经的法子,思衿拒绝得要多果断就有多果断。
“修行者不可饮酒。”
酒能不能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