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瑜看了一眼不断朝他走来的谢莫遥,沉默了一会儿回:“他应该知道吧,一个月的期限没有几天了。”
“你知道他不知道,你也不敢主动说,你怕大人留你。”花爷爷一针见血。
陆霜瑜努力维持面上的冷静,却垂眸不再看越来越近的谢莫遥:“留我也肯定要走。”父亲的病情不容他耽误。
“那好吧。”花爷爷见这少年死不承认的模样,也没有办法,他只提了一个建议,“还是让大人现在就猜吧,你都离开了,再让他看看你的一片心意,何必呢,不怕大人更气,把魔域都掀了?”
陆霜瑜执着纠正:“那是来自友谊的一片心意。”
“是啊,坦坦荡荡明明白白,怕什么?”花爷爷紧紧逼问。
此时谢莫遥已经走到了陆霜瑜面前,好奇地问:“怕什么?”
“回大人,是许愿的事。”花爷爷笑着回,同时向谢莫遥行礼。
谢莫遥抬手让他免礼,他不爱看白花花白胡子的几百岁老人向他行礼,尽管他自己已经几千岁了,但谁让这花爷爷看着就很老呢。
花爷爷发现陆霜瑜没有阻止,便继续说了:“是陆公子,陆公子也在这许了愿。”
“哦?”谢莫遥新奇地看了陆霜瑜一眼,有些意外,“你有心悦的人了?”
“不是,是出于友谊。”陆霜瑜当下回答解释,但耳朵已经红了,回答时也避开谢莫遥的眼神。
“友谊?”谢莫遥想不出陆霜瑜能和傅深能建立什么友谊,那在魔域陆霜瑜也没别的相处较多的人了,想想也就一种可能性,他看了陆霜瑜一眼,声音听不出喜乐,脸上已没了笑容,“你倒是挺惦记你那些同门师兄弟的。”
陆霜瑜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花爷爷倒先替他回答了:“为那么多同门师兄弟许愿,陆公子岂不是要很累。陆公子是为您许的愿,大人要猜猜吗?”
说完,花爷爷一个抬手,一朵闭着的花从河终于飘了过来。
谢莫遥看着那朵飘来的花有些新奇,下压的嘴角终于有点上扬,没想到陆霜瑜竟然还会为他许愿,虽陆霜瑜时常不听他的命令,但倒还有点良心。
他倒不怎么爱猜,不过既然是陆霜瑜为他许多愿,那他就勉为其难地猜一猜吧。
谢莫遥听得多了,一开口准备学着之前听过的那些愿望猜猜,但是倒口又没说出来,陆霜瑜说是友谊,又不是爱情,说那些应该不对吧。
友谊,兄弟情?谢莫遥朝着这方面想了想,终于猜了一个愿望:“想要为我两肋插刀。”
花爷爷、陆霜瑜:“……”
花闭合着,一动不动。
谢莫遥又想了好几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兄弟如手足,他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他想叫我一声兄长?”
……
花爷爷、陆霜瑜:“……”
花自始自终闭着,没有动过分毫。
谢莫遥开始不耐烦了,他看向陆霜瑜,想要陆霜瑜自己说出愿望,但想到许愿者说出愿望,愿望就不灵了,他又收回了视线,视线幽幽地落在了花爷爷的身上。花爷爷掌管整条花愿河,就没有花爷爷不知道的愿望,而且愿望从花爷爷口中说出来,愿望照样灵。
花爷爷默不作声地想要后退离开,然而没退几步,谢莫遥的声音就忽然从后方响起,声音幽幽透着危险:“不说,我就让它咬死你,让这河里所有的花都谢了。”
花爷爷看到一个好看可爱的小兔子落在他的脖颈处,小兔子专心致志地啃着胡萝卜,偶尔抬起脑袋看看他,又继续低头啃胡萝卜。
那啃胡萝卜的动作和身后传来的危险的低气压一起而来,仿佛那兔子啃的不是胡萝卜,而是他的脖子。
花爷爷非常紧张担心,谢莫遥生起气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尽管没听说过谢莫遥杀过老弱病残的人,但是谢莫遥把他这片花愿河的花都毁了那是绝对有可能的。重要的是他也不能说啊,这花愿河的规矩不能破,如果他可以随便透露愿望给别人,那花愿河的还有什么意思?所有人都来问他答案好了,这也失去了花愿河原本想要有情人心意相通,更加默契相爱的意思。
花爷爷想到此事的严重性,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贪生怕死,就毁了花愿河千百年以来传承下来的意义,就像他当初受命掌管花愿河一样,他死了,之后也会有新的人来掌管花愿河。他心一横,闭上眼睛道:“大人,请恕我不能从命,您杀了我吧,还请放过花愿河。”
“兔子,咬他。”谢莫遥周身气压低得可怕,冰冷地命令兔子灯。
花爷爷呼吸都忘了,等待着死亡,然而脖子处预期的疼痛并没有穿来,不知过了多久,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兔子,发现兔子还在继续啃胡萝卜,时而抬起脑袋看看四周,又低头继续啃胡萝卜。
“没用的东西。”谢莫遥抬手要扔兔子灯,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戳了戳兔子灯的耳朵,那只兔子受惊吓地把自己缩成一团。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