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茫然的众人还不知所措,有的辨认出是自己相识的人,流着泪拥抱,然而却被感染成了相同的怪物。
惊变乍起。
幸存的人们疯狂逃窜,而人群中的源知试图阻止,却被带走了。
白雾散去,现在的源知出现了——“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那一年天降灾厄,我的同胞大多用他们的生命在战斗,才换来片刻的安宁,我没有大规模入侵那个世界,而是派这些种族去试探你的行踪,就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杳杳还没缓过来,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这里的灾祸就是因为你父亲抛弃了我们。而你作为他的儿子,必须偿还这一切。”
他拽住杳杳的胳膊,猛得从悬崖边上跳下去。
因为急速降落,空气声呼呼作响,杳杳脸庞仿佛被刀割了一样,吓得闭上了眼睛,以为源知这是要和他同归于尽。
这个时候杳杳心里突然想起了陆闻。
他还没和他说再见,就这么死了。
杳杳一时悲愤,越想越委屈,然而他长久都没有感受到疼痛,这才终于发现不对劲。
崖底是个传送阵法,杳杳现在正在空中悬浮。
他没死,这倒让他松了一口气,但是周围环境又让他重新变得提心吊胆起来。
这有点熟悉,好像是刚刚源知在白雾中让他看到的场景。
脚下是漆黑的土地,四周树木已经凋零,散发着烧焦的气味,不远处的河流也已经干涸gui裂,完全是一片不毛之地。
“曾经神明在的时候,这片土地不是这样的,那时天空湛蓝如水洗,土壤肥沃,树木郁郁葱葱,族人安居乐业。”
源知冷着脸,握住杳杳的右手,“可是他离开了,灾难也来临了,他原本可以拯救这里的。”
“但是他没有。”
“所以现在轮到你了,他没有做的事,你必须来承担。”
杳杳只觉得荒谬,虽然很同情他们族人的遭遇,可凭什么在他身上安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而且他就是一个小魅魔,能做什么?
再说他真的那么厉害的话怎么可能被源知抓住。
源知瞥了他一眼,拉起他的手贴上一棵枯木。
神奇的事发生了,杳杳没有控制,然而手心依旧散发出柔和的白光,被烧成黑炭的树木在白光的笼罩下,慢慢恢复了。
先是杳杳手心触碰的地方,炭黑的树干慢慢附上了一层健康的树皮,随后树皮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大,而树枝上也冒出了嫩绿的芽。
杳杳也惊呆了,一时没有动作,任由源知控制着自己。
过了不到十分钟,树木主干已经完全恢复了生机,树冠也充满绿色,大片的绿叶间甚至开出了嫩白的花,和周围荒芜的景色格格不入。
杳杳抬着头,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渐渐失去了力气,他喃喃道:“我好累啊。”
话音刚落忽然一阵眩晕,他双腿无力的倒了下去,晕过去之前只隐约听到源知说‘被玷污的血脉’……而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再次醒来杳杳感觉很舒服,身体里暖洋洋的,他睡中还梦到了自己期末考进了全校前一百,陆闻罕见地带他出游玩,路上还给他买了一个冰淇淋吃,是他喜欢的香草味。
醒来后杳杳似乎还能回忆起冰淇淋冰凉丝滑的口感。
不过梦终究是梦,杳杳醒来看到熟悉的高台,瞬间没了Jing神。
旁边的侍女依旧候在一边,杳杳盘腿坐在玉床上,托腮问道:“你们没有事做吗?看着我睡觉不觉得无聊吗?”
侍女齐齐低头,无人应答。
杳杳换了只手托腮,又问道:“你们站在那不累吗?要不要休息会?”
依旧是令人尴尬的沉默,难道她们听不懂他说话?杳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起晕过去之前的事情,展开了右手的手心。
他的手像普通人的手一样,掌心纹路纵横交错,没有一点奇怪的地方,可他意念一动,白色的柔光就会从他手心盛开。
杳杳以前只知道白光能净化魔气,但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和其他小魅魔有什么不同,直到后来慢慢的白光能治愈被魔气侵蚀的□□,而老公似乎很受不了他的白光,他才发现自己和同族似乎很不一样。
难道他的爸爸真的是神吗?
那他算什么,神的儿子?
杳杳缓慢释放手心白光,休息过后,他的Jing神大好,可以再次释放白光了。
他想起源知的话,如果源知说的是真的,难道爸爸真的抛弃了他们?可他爸爸也已经去世了呀。
杳杳皱起了眉头,如果爸爸有错,而他又能恢复这里的环境,他或许可以尝试和源知谈谈?
杳杳正在思考,突然察觉身边似乎有人窥探,抬头却对上高台旁的侍女们。
她们正痴痴望着他掌心的白光,见他望来纷纷伏地跪拜,吓得杳杳连忙收起手心白光,跳下玉床想扶她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