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辛苦你了。”谈母说,“你待会儿别走啊,我下午过来带点炖汤,你也吃些。”
“那我就有口福了。”李兆搓了搓手,说:“好期待阿姨的手艺啊。”
“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谈母喜笑颜开地说,她转头拍了拍谈父的肩膀,说,“快走吧咱们。”
“行行行。”谈父嘟囔着说,“着什么急啊。”
谈母白他一眼,说:“没点眼力见。”
出了病房,谈母叹了一口气,对谈父说,“我看这小李对咱们小律是上了心的,这两人能凑一对我也高兴,就是小律现在这样子真的让人担心,而且还有那个孩子……”
谈父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还是蔫蔫的谈西律:“小律真是受了苦了。”
谈母无奈地摇摇头,叩紧自己丈夫的肩膀,正要往电梯里进,余光好像看到不远处闪过一个身影,她迟疑地往那边一看,发现什么都没有,心觉可能是看错了,随后和丈夫一起进入电梯里。
病房里,李兆帮谈西律把床上桌支好,然后把买来的午饭一一摆上去。
他是用了心的,提前向谈母那边询问了谈西律的口味,挑的都是他爱吃的东西,以确保谈西律都会吃,不过也可能是谈西律生病没什么胃口的原因,见到这些食物没什么反应。
李兆揭开小米粥的盖子,食盒保温效果好,还冒着热气,李兆把勺子放进去,说:“多少吃点吧。”
谈西律动了动,眼神有点木木的,他盯着午饭愣了一下,才抬起眼看李兆:“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李兆说,“你都多久没有好好吃一顿了。”
李兆说话很不客气,难听得很:“你看看你,起来照过镜子没,瘦成什么样了,丑死了。”
闻言,谈西律眼里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坐直身子拿过一次性筷子就开始扒饭吃。
医生说是有心理原因在的,所以谈西律才会动不动的发烧,眼见就要除夕了, 谈西律倒好,在医院躺了一周,一个小小的发烧一直好不了,晚上身边都不能离人。
“你吃慢点。”李兆说,“又没人和你抢。”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坐在谈西律的床边,笑了笑,“你不会是怕徐淮名来了看见你变丑了不要你吧。”
谈西律顿了一下,没看李兆,往嘴里又塞了一筷子土豆丝,垂头说道:“没有。”
感觉谈西律是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出的这两个字,好像真的无所谓了,可从他夹菜时微微颤抖的手就看出来了他远没有他自己想象得那样坚强,让人总觉得有那么一丝心疼。
李兆这几天看谈西律难受成那样,好几次都在想,他当时是不是就不该给谈西律打电话告诉他徐淮名的事。
他承认自己是个烂人,或许是为了那该死的胜负欲,又或是确实对谈西律有点兴趣,在知道徐淮名是AI后他更多的是庆幸,还好他是AI,不然自己连竞争的权力都没有,但现在他发现,谈西律只要不爱他,他就永远入不了谈西律的眼睛里。
他以为谈西律知道徐淮名是AI接受不了后会好好思虑和自己的关系,可现在很明显,他宁愿被禁锢于名叫徐淮名的深渊里也不远看看一直在身后的他。
是李兆错估了谈西律对徐淮名的感情。
“没有就没有吧。”李兆把玉米羹汤往谈西律面前移了移,“听阿姨说你很喜欢喝这个汤,尝尝味道怎么样。”
谈西律看到那碗汤,忽然感觉有点晕眩,紧接着一阵反胃,意识到有点不对了,连忙捂着嘴跳下床往卫生间里奔,打开马桶一阵吐。
谈西律又有点应激反应了,在徐淮名回来以前玉米羹汤他根本看不得,一开始最严重的时候见到厨房里的玉米都要犯恶心,后来徐淮名回来后莫名其妙的好了,没想到现在又这样了。
谈西律刚吃了没多少东西,一下子全吐出来了,眼眶里泛着生理性泪水,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站起来摁下马桶冲水键。
“你……”李兆脸色有点难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喝那个汤。”
谈西律摇摇头,因为刚刚吐过的关系嗓子有点难受,“没事,我也不知道我会这样。”
“我去找护士给你开个药吧。”李兆说。
“不用,我还没那么娇贵。”谈西律摇摇头说,“就是吐了一点而已。”
李兆看了看他,还是有些担忧。
吐了一通后谈西律也没胃口再继续吃了,回到床上后说自己有点困了想睡会儿,于是李兆把饭菜撤掉,等谈西律躺下后就坐在一边看他入睡。
谈西律被他看着睡有点尴尬,最后说,“你能不能去给我买上次我们一起吃过的那个蛋糕。”
李兆知道他说的是之前那间餐厅的,不过这两天餐厅装修停业,他想了想,要不自己可以直接做一块拿过来,于是说:“可以,不过可能时间要久一点。”
“没事的。”谈西律说。
李兆:“那你睡吧,睡醒了说不定我就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