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林郁恒便是对这点存有疑惑,他来到“廖延”的身体还不满半年时间,对上一次重生记忆犹新,他娓娓道来:“那是我回国的第五天。我为了阻止这场事故,每天都在观察星星的生活。我发现星星每天中午,都定点定时地出去送外卖,经过那个人行道。因为在那条马路对面,有一家理发店,几乎每天都在这个时间点叫外卖。”
老板为了省下外卖员的钱,这种近距离的单子,基本会让勤快的林郁星过去送餐。
林郁恒随即顿了顿,底气不足地说:“我对重新活过来这件事感到太多困惑,也对星星有太多的内疚……所以我并不敢立刻与他相认。”
他垂眼,回忆道:“阻止了星星过马路后,我的双手一直发抖。可能是因为改变了这段历史,让我有些后怕。我觉得呼吸不顺,就拿掉了口罩和墨镜。”
那天,他为了平复心情,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
天下着雨,他撑着一把伞,感受到低沉的气压,压得他心口喘不过气来。
就在他想找个地方避雨时,雨停了。
天桥两侧的人行道上,人烟稀少,他便收了伞,想透透气。
当时的时间,与他阻止林郁星过人行道的时间,间隔了约莫20分钟。
他只记得有人朝他大喊,让他小心迎面而来的车子。
“那辆车第一次撞过来时,我经人提醒,幸运地避开了。那辆车也撞到了天桥的栏杆上,熄了火。我因为恐惧,双脚发软,挪不动步子了。在这种情况下,按理说,他就算再次启动车子,也应该是为了逃跑,而不是……”
他回想起那天骨头被撞裂的痛感,皱紧了眉头:“而不是倒车后,再次撞向我。你不知道,那辆车它……它好像就是冲着我来的。”
顾钟逸的神情逐渐严肃。
林郁恒马上道:“我被撞到后,整个人飞了起来,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断了。再之后,我掉到了水里,无法呼吸,又浑身剧痛到不能动弹。我分不清自己是被撞死的,还是被淹死的,我好像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再睁开眼睛,我就变成了‘廖延’。”
林郁恒搜索过这个事故的结局。
司机是酒驾,事后也承认了自己是醉酒后神志不清,无差别撞人。但由于第一次事故中,死伤人数过多,第二次事故又是两次针对性撞击,恶意成分较大,他被判了死刑。
“或许大家都会把它当作一起恶劣的意外交通事故,可是……”
林郁恒抬眼,眸中是深深的恐惧:“肇事司机常年从事的士行业,不至于会在工作时间这样酗酒……”
林郁恒继续说:“据我所知,他的儿子患有白血病,他们一家为了给孩子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他非常努力地赚钱,怎么可能会在工作时间酗酒?但是,在他被判死刑后,他的妻子居然立刻带着孩子,毫无经济负担地搬来了C市。”
顾钟逸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在怀疑,这是有人花钱雇了他,蓄意谋杀?”
“是。”
“等等——”
“你听我说完!在他们搬到C市之后,很快就有一位匿名者,负担了孩子所有的治病费用,还让孩子幸运地做了骨髓移植。在此之后,她带着康复的孩子去到了M市定居,在一个地段极为不错的小区。他们居住的房子虽然不在她名下,但那里的租金,她绝对付不起。”
一切都是那么巧合。
顾钟逸一颗心悬起,指尖有些发麻,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有一篇报道,近期的。”
“近期?”
“是一个无良记者发的,他专门靠挖掘这种故事来吸引大众的眼球,获取流量。他的出现,让司机的妻子非常抗拒,两人甚至多次起了冲突。不过奇怪的是,那个女人并没有报警,更像是不敢报警。”
事后,这个记者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发在了网上。可怕的是,这篇报道还没引起众议,就被火速删除压下了热度。之后,记者不管去哪里发,都会被删掉。
记者家中也收到了恐吓物品,他更加笃定这是一起谋杀案,便不敢再轻举妄动。
最后,事故的影响力逐渐淡去。
记者也在两年后,也就是近期,把这个稿子发在了自己的小号博客中,而非主流媒体平台。
距离事故已经过去太久,除非是有心人士刻意去搜索。不然,基本没有人可以发现他这篇点击量极低的博文。
林郁恒拿出手机,和顾钟逸加上了好友,把博客的名字发给了顾钟逸。他让顾钟逸有空可以去搜一下这篇报道,里面的内容太多,疑点也很多。
眼下他身为“廖延”,局限太多,能力财力都有限,无法去调查这些疑点。
他迫切地需要顾钟逸的帮忙。
“顾钟逸,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只是一个替死鬼。”
“……”
“那司机本来要撞的人,就是星星。而我的出现,让司机误会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