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梯下来,映入眼帘的大堂已经乱成一团,完全没法看,可见当时在底下打架的情形很危险,好在包厢只毁了一间,其他的都完好,也是唐子盛和许倾城倒霉,要了靠楼梯的那间包厢,被歹人以就近原则选中了。
酒楼掌柜这会也不敢上前,先前恶人闹事,他遣了小二去报官,自个儿躲在了后厨,算是逃过一劫,这会楼上的客人为此出了事,没找他赔就不错了,哪还敢上前要饭钱。
不过他也是倒霉,开云府酒楼这么多,就他家遇上了个蛮不讲理的家伙,损失了的客人先不谈,就是被砸乱七八糟的大堂,也得收拾一段时间才能重新接客,其间也不知道要损失多少生意。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
开云府的医馆多,府衙的捕快带他们去的是自家仵作家开的,治活人的本事多高他们不清楚。但是府衙里看死人的仵作是挺厉害的。
先前他们已经送了两个被打的半死的侠客过来先治伤,这会抬着犯人进门,医馆里的药徒纷纷过来搭手。
一个个瞧着那大汉后脑勺上的伤口,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说这人多半是活不成了。
许倾城在一旁听着,原本就惨白的面色更添一份紧张,他虽然憎恶这家伙,但是可没想着要杀人,要是这人真的死了,他……
“没事,就算他真的死了也是为民除害,别怕。”杀人的事不要说许倾城一个农家哥儿,就是唐子盛要知道自己手沾人命也是怕的。
虽然此前他下过杀人的决心,但也没想过自己沾手,到底是常人,害怕正常。
“这位公子跟我过来吧。”药徒见那边的大夫腾出手,就过来叫人,酒楼的事他们也都听说了,平白无故遭了这么一趟子事,只能说运道不好。
唐子盛和许倾城依言过去,在大夫为他们看诊的时候,唐子盛的目光无意识的瞟到了隔壁那两个昏迷的侠士身上。
“他们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唐子盛无意间打听。
“青山派的,这年头的年轻人以为会两手把式就能为民除害,这不把自己给搭上了。”
老大夫治病治的就多了,这样的侠士也见到的不少,也不是说这些侠士做的是错事。但跟个愣头青似的在江湖上行走,混不过几年就连尸骨都不保。
青山派,不曾听说过,不过老大夫都知道,应该有些名声在外。
“你这伤我给你上药固定好了,之后要少动,伤筋动骨一百天,年轻人可得重视起来。”
老大夫说话的功夫将唐子盛的伤包扎好了,有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哥儿,“小哥儿你也把手伸出来我给把把脉。”
许倾城把手递过去,他其实没事,就是被吓着了。
“嗯,没什么大问题,我给你开一副稳定心神的药,吃两天也就没事了。”
老大夫收回手,拿起笔架上的笔刷刷几下就开好了药方,让一旁候着的药徒去抓药了。
既然看完了病,两人便跟着药徒走了。
至于大堂里摆着的那位只有气出没有气进的大汉,着实让医馆的大夫为难了一番。
“不能治?”穿着捕快服的捕头环抱着手,其实这大汉要真死了,那边那两位还有点麻烦事,就算这大汉闹事但当街把人打死了也是犯事。
“治是能治,但得花不少银子养着。”老大夫没说因为这人是犯人就见死不救,给人止了血,但后脑勺的伤就严重了。
再厉害的人,练得身体铜墙铁壁不怕斧钺刀叉。但脑袋不一样,听说这还是酒楼里的花盆砸的。
酒楼里花盆什么样,他心里有数,那不是个有力气的搬起来都困难,这一砸没把人给砸死都是命大,真要救回来须得花大功夫。
“那先治着,最好在我查明身份之前别让他死了。不然我就得让你儿子剖了他找线索了。”
“臭小子,赶紧滚蛋,等人处理好了我让人给你送过去。”老大夫脾气一下上来了,谁让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
“行。”捕头见老大夫接下,也没有麻溜的走开,而是往药柜那边去了,“二位情况怎么样?”
“大夫看过,没什么事,多谢这位捕头关心。”唐子盛身份敏感,一个顺河府县城的县令到开云府来,让当地的府尹知道,是个麻烦事,所以他也不想和开云府衙役有过多的联系。
“那就好,还没请教二位姓名,等几日我查清楚此人身份,没准还要送一份赏金到两位手里,所以还请留个地址。”
“不必,我们只是途径开云府,过两日就要离开,若真有赏金,还是留给几个差爷买酒用。”
“这样啊,不管是不是,我先替兄弟们谢过了,我叫秦昶垣,要是这几日有事可以去府衙报我的名号。”秦昶垣说完就招手,让几个在医馆守着的捕快跟着离开。
不过他走出医馆的时候,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唐子盛和许倾城,吩咐了手底下的人,“留两个人跟着他们看看。”
“头,这两人也犯事了?”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