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薪后悔没拿相机出来,不然就能拍下这幕了。
林退只看了他们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虞薪无奈耸了一下肩,“看来他还是没原谅咱俩,走吧。”
虞薪走出两步,见虞怀宴没跟上她回过头。
虞怀宴凝视着林退远去的背影,要不是知道他的品行虞薪都要脑补一段狗血的虐恋情深了。
虞薪翻了一个白眼,“别看了,人都走了。”
虞怀宴仍旧盯着林退消失的方向,轻声问虞薪,“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你问我?”虞薪感到好笑,“你不是最擅长心理那套?”
林退明摆着心情不好,即便虞薪没虞怀宴猜人心的那套本事也能看出来。
虞怀宴没有说话。
他这个反应让虞薪深感诧异,挑着眉看了过来,在看到虞怀宴面上的表情那刻,她愣住了,甚至感到不可置信。
灯柱下的虞怀宴垂着眼眸,神色低落迷惘,他不再是那个游刃有余Cao纵别人情感的猎手,反而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虞薪的表情由戏谑变为震惊跟担忧,“你怎么了?”
“他是心情不好吗?”虞怀宴又问了一遍,像是真的需要虞薪才能锁定答案。
虞薪没再开玩笑,很认真回答了虞怀宴这个问题,“是,我看着他像是心情不好,但你怎么了?”
“没事。”虞怀宴笑了一下,狭长的眼眸却透着低落,“我只是不确定罢了。”
他完全失去了洞察人心的能力,更准确地说这项能力只在林退面前失效了。
他无法再通过林退的细微表情判断他的情绪,然后再给予对方相应的态度。
其实早在加拉达州的时候就有迹象,他打算为林退选一束花接机,但在花店挑了半个多小时都没选出来,只是现在情况更严重了。
可能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才会失去这项能力。
虞怀宴害怕随意判断林退的心情,会让对方觉得他是在自作聪明。
他也不敢像以前那样跟林退聊天,担心自己说话要是太过轻佻会惹他厌烦。
林退已经不信任他了,虞怀宴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糟糕,所以面对他变得拘谨收敛。
之前有一次林退也像今晚这样游荡在学校,被他看见了,他把林退带了回去,林退第一次在他宿舍喝了他递过去的饮料。
那晚的林退就像一只迷路的羔羊,被他乖乖牵回家,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
虞怀宴轻易从这个表面平静的beta脸上看出他的孤寂、他的灰心、他的破碎。
有人将林退推进了深渊之中,而虞怀宴则站在深渊上看着林退,逗弄着林退,甚至想如果他下一点功夫,他能叫这个缺爱的人在短时间内依赖上他。
那个时候他有多游刃有余,现在就有多狼狈无措。
那个时候林退是羔羊,现在虞怀宴变成了那只羔羊。
虞薪看着眼前的虞怀宴心头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你不会爱上他了吧?”
虞怀宴没有说话,但此刻的神情给了虞薪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爱上了林退,毫无保留的那种。
虞薪觉得哪怕是alpha给她生一个孩子这种有违科学的事,都不如虞怀宴彻底爱上一个人来的恐怖。
前者还有可能在未来通过什么科技手段实现,后者简直离了个谱,这太不可思议了。
她一直觉得虞家人都是自私冷漠的,这辈子最爱的只可能是自己,没想到最像虞家人的虞怀宴居然栽跟头了。
而且就算虞怀宴找到喜欢的伴侣,也该是对方被他哄的团团转,他则是这段恋情或婚姻的绝对主导者才对。
看到虞怀宴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虞薪大跌眼镜。
“我一直以为你是我们之中最像爷爷的,没想到你像姑姑,真是荒谬,要是让爷爷知道了。”虞薪呵呵一笑,她这份嘲笑也不知道是对谁。
虞薪说的姑姑是虞怀宴的母亲。
千金大小姐跟着穷小子私奔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浪漫,但在大家族,尤其是虞家就是一个异类的存在,然后被钉在耻辱柱上。
虞薪从虞怀宴手里拿过车钥匙,“算了,我另找人陪我去,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虞薪不想参与这些破事,对于虞怀宴找到真正喜欢的人,她是有那么一些羡慕的。
但这是艺术细胞在作祟,这点羡慕很快被虞家的冷血血脉压制下来。
不知道虞怀宴本人是怎么想的,但虞薪不希望遇到这样一个会让自己降智的人,她觉得自己爱自己很好,爱别人太辛苦了。
虞怀宴的母亲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现在的虞怀宴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只能说多情浪子真动了真心,可能就如同老房子着火。
“我劝你好自为之,有软肋在我们这样的家族可不是好事。”
说完虞薪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