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尔见他神色,转移话题,温声道:“子言,试音吧。”
宋子言点点头,缓了一会儿,双手持笛,开按指孔。
轻缓一吹,清脆悦耳的通透笛音传出。
宋子言再试几个音,熟悉后,直接吹奏起一首乐曲。
音波宁绕,夜雨敲窗。
一道苍凉悠长箫声破空而来。
宋子言抬眸,二人相视一笑,箫笛和鸣,缥缈缠绕。
一曲毕了,兰德尔慢慢放下箫,眉宇间尽是享受:“畅快,畅快。”
宋子言也是满足到了,烂漫地笑:“还是和师哥一起玩更有感觉,绝对没有恭维。”
宋子言是肺腑之言,古典乐器也好,现代乐器也好,书画也好。
他和师哥爱好都一样。
兰德尔春风一笑:“师哥亦是。对了,落下清洁工具未带,我去拿。”
每次箫与笛子用完后都要进行清洁消毒。
宋子言点头,一首乐曲三分钟左右,奏完口有点渴。
他拿起桌上的青瓷茶杯,正想喝掉。
忽地,他愣了下,看着杯里的东西,想起什么似的。
慢慢,宋子言脸一点点地变红。
这时手机响,爱作弄他的彦青小叔打来的电话。
宋子言不理他,又怕他不依不饶,还是接起。
“在哪儿?”白彦青低沉慵懒的声音。
宋子言老老实实回答:“吃饭。”
“在哪儿吃饭?”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我已经做完你要求的事了。”
白彦青失笑:“言言,我只是问你在哪吃饭,想和你一起罢了。”
他才不要。
宋子言正要开口,兰德尔回来了,见他在打电话,指指外面,无声询问自己用不用回避。
宋子言下意识摇头,可摇完就后悔了,师哥不会再加一层误会吧。
其实浪荡对他来说,难度很大。
宋子言在这乱七八糟想,兰德尔已经进门了。
那边白彦青也出声。
“嗯?”
宋子言看看师哥,一下脸红,莫名开不了口。
“言言。”
“.在。不要,我自己吃完饭、吃完饭还要去别的地方玩。”
“和谁?”
“.不关你事。”
白彦青笑了:“不会又是那个什么Alex吧。”
宋子言做贼似的,一直小声说:“不是。不和你说了,我要挂了。”
白彦青注意到了,微眯起眼:“声音怎么这么小,怕谁听见?”
“.环境,环境很安静……”宋子言看一眼师哥,后面的话自动咽回去了。
“今晚几时回来。不会又在外面野,不归家吧。”
宋子言羞恼,忽然觉得彦青小叔好烦:“不回家也不关你的事,你、你守好本分。”
“哦?”白彦青语含笑意,“我有什么本分?难不成言言给我扶正了?那我从今晚开始侍寝,好不好?”
现在白彦青嘴里对他就没冒过正经话。
宋子言一向说不过他:“你想多了。挂电话了。”
“等等。衣服换了没有?”
宋子言直接挂断,兰德尔在擦拭箫,大概感受到他的目光。
兰德尔抬首,见宋子言红扑扑的脸蛋,笑问:“原来还没吃晚饭?”
宋子言一愣,窘色:“对.”书里他吃过饭了,现实里还没有吃。
兰德尔一时不知宋子言来找他,是否因为车上的事了。
他思忖片刻,到底没问,只伸手:“笛子给我,你先吃。”
“不用不用,”宋子言忙说,“我自己来就好了。”
兰德尔起身,去洗手台洗净手,拿桌上一只骨瓷碗,盛一碗米饭,放在宋子言面前。
“切莫再讲客气了。”兰德尔带走笛子与木盒,笑说。
宋子言心里又暖又窘的,看着坐回对面的兰德尔,好一会儿,握着筷子结巴道:“师、师哥,事不过三,是、是你说了两次我不用讲客气的.”他话里好像有深意,兰德尔捕捉到了,不由询问:“子言,是有什么事吗?尽管讲出来,师哥一定帮你。”
宋子言红着脸摇头,没说话,夹菜吃。
兰德尔见此,只好继续清洁工作,完成一支箫后,装盒,便听宋子言说。
“师哥,我和彦青小叔不是交往关系。”
兰德尔望向他,大抵没料到他真会谈此事。
宋子言没看他,低头吃着饭,脸始终红红的:“.总之你记住就好了。那个亲是意外。”
兰德尔稍顿,笑道:“好的。”
“那,师哥今晚有空吗?想,想请你帮个忙。”
“有。你讲。”
“就是,”书里剧情一晃而过,宋子言脸热,费劲道,“想让师哥……帮我画一副全身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