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到玉螺山,怎么也不事先传个信?”南珠扶住他的手臂,拍了拍,“走,到我那边再细说。”他又看雨剑三十三与蓝非雨:“这两位……”
顾平林道:“是剑王阁的两位小友。”
“剑王阁?”南珠眉头微沉,接着又舒展了,“云崖之会,剑王阁令我等大开眼界,来者是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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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行宫在附近的小慈山上,与主峰白头山相比,低矮的小慈山完全不起眼,南珠要它来做陆界的据点,修建行宫,各大门派世家也顺势做了个人情,同意了。
顾平林落地便察觉山中灵气充足,道:“南兄好眼光。”
南珠笑着解释:“白头山大灵眼被封印,分支灵脉就受益了,我当初也没想到会有这种运气。”
他拉着顾平林走进殿内,自去上面主位坐了,顾平林三人在两边坐下。
“快请夫人,就说顾掌门来了。”南珠吩咐侍女。
紧接着,几名侍从依次抬了小几上来,摆好酒菜瓜果便退下,只留一名侍女跪坐在小几旁,执壶为众人斟酒。
顾平林开口问:“我来白头山,南兄几时得到的消息?”
南珠笑道:“我这儿离白头山近,几位掌门、家主便托我看护灵脉,你一上主峰,底下的人就报与我了。”
顾平林道:“那你们方才可见到一群人下山?”
“没有,”南珠皱眉,“怎么了?”
顾平林没有回答,示意旁边侍女不必斟酒:“听说紫霄宫之事,是南兄你报的信?”
“没错,我无意中拿住了送信的人,搜出紫霄宫与嵬风师勾结的证据,这才顺便做个人情,”南珠爽快地承认,“不瞒你,蓬莱偏居东海一隅,资源有限,我有意到陆界发展。”
顾平林道:“南兄素有远志,令人钦佩。”
南珠道:“你我兄弟若能携手,争雄修界,岂有不成?”
顾平林没有接这个话题:“如今南兄有小慈山立足,正可一展雄图。”
南珠待要再说,先前那侍女从屏风后走出来,低声道:“夫人说有些头晕,不便见客,大概是修炼累了。”
南珠面露忧色:“那就让她好好歇着,叫药师去看看。”
侍从答应,退下。
顾平林道:“你我喝酒,何必劳烦嫂夫人。”
“她近年Cao劳了些,”南珠又举杯,笑道,“之前在云崖,你我都有要事在身,说话也不痛快,今日难得相聚,定要一醉方休。”
顾平林亦举杯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雨剑三十三自始自终只吃了点瓜果,蓝非雨戒心极强,因怕身份被识破,也不敢多喝酒,南珠知道两人是剑王阁弟子,只客气地劝了两句酒,便不再管他们。
酒兴渐浓,南珠一边示意侍女斟酒,一边叹道:“当年我困守蓬莱,哪想到会有今日。”
顾平林道:“听说南兄只用了短短几年便除去郭逢,未知详情?”
昔日六御公郭逢在蓬莱几乎是一手遮天,除去他之后,南珠才真正掌控了蓬莱岛。然而提及此事,南珠并没有多讲的意思,只含糊地道:“季氏出力甚多。”
顾平林道:“季三婶?”
南珠“嗯”了声,摆手道:“陈年旧事,不提它了,喝酒喝酒!”
顾平林识趣地结束话题,南珠今日似乎特别高兴,一直用大杯喝酒,完全不自制,到最后,两人都是被仆人架下席的。
待仆人离开房间,顾平林就从床上起来,打开房门,坐在桌旁等候。
果不其然,门外很快就有人来了。
“多年不见,公女与顺始公安好?”顾平林拱手。
“顾掌门这是问候,还是笑话?”
“哦?”
“亏我自诩聪明,竟三番两次看错人,”多年不见,明公女容貌依旧,却再无昔日的光彩,眉眼间添了许多疲惫之色,她迅速走进房间,关上门,这才松了口气,“郭逢旧部被屠杀殆尽,我与祖父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
顾平林道:“你们当年逼迫于他,就该想到今日。”
“你以为只是我们?”明公女冷冷地道,“平沧公如今也管不了事,岛主对谁都不手软,蓬莱已成季氏天下。”
顾平林道:“对谁都不手软,又如何成季氏天下?”
“自从季氏上岛,岛主连平沧公都不信任了,”明公女叹道,“不止岛主性情大变,连平沧公近年也十分古怪,只四处寻找君灵使,其他事一概不顾,再这样下去,蓬莱基业迟早被季氏所窃。”
看来平沧公也受影响了。顾平林敛了笑意。
“岛主虽然不信任我们,但他待顾掌门你仍是没变,”明公女道,“顾掌门昔年能救岛主一次,何不再救他一次?”
顾平林道:“是救他,还是救你?”
“没有区别,”明公女冷静地道,“只要我们全部倒下,季氏掌控蓬莱,岛主也没必要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