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根本不知道他一星半点的心意。……情这一字,红如鹤顶,艳如朱砂,烈如鸩酒。
第25章 天欲雪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林惊秋拉开马车帘幕,匆匆往外瞅了一眼。
白玉京里到处都是张贴的通缉悬赏令,有几张飘落到地上,立马便被哒哒的马蹄碾得不成模样。
林惊秋心底突突直跳,“我手里虎符还可调遣三千Jing兵,我们先想办法出城,待到沈孤城那边准备好,再里应外合一举攻下白玉京。”
苏绝意坐在他身旁笑了笑。
“今夜子时,沈孤城会派人在城内燃放一枚信号炮,我们便以此为信。”
他顿了顿,忽然问林惊秋:“你二弟还在宫里,只怕到时沈孤城坐上了皇帝宝座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你要不要——”
“不必。”林惊秋冷哼一声:“摄政王抱病多日,现下早已死了。”
我不必杀他,林惊云对外而言已是死了。他便一生一世被囚禁宫里,只要翻不出什么浪花,于我而言倒也可以留他一命。
“他平生性子最傲,与其叫他这么便宜便死了,倒不如吊着他的命,这岂不更加痛快?”
“也好。”苏绝意斟酌后笑道,“他始终是你骨rou至亲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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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内院。
几日前太后要求出宫为东齐祈福,沈濯几乎想也不想便直接盖章应允了。太后临行前浩浩荡荡一队人马,沈濯只怕她还不够体面,又封赏了好些奇珍异宝,并珍奇鸟雀数只,一并都给了太后。
其实说是为国祈福,不过是放下后宫权柄,出宫去游山玩水去了。
这一点沈濯和太后都心知肚明,但却谁都没有挑开来说。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这夜里沈濯忙着批完手里的折子,自顾自踱步走到翠微宫门外。
里头的烛灯还没有熄灭,烛光如同夜里的流萤,想来林惊云应是还没有歇息。
乌其儿恰从殿内走出来,见了他脚步一滞,鬓上朱钗叮咚作响,旋即便好像压根没看见沈濯一般,踩着鞋“哒哒”从他身旁掠过。
沈濯却也不理她,只是自顾自进了正殿。
进去后扑面而来一阵暖香,再往里头望去时只见帘幕珠翠重重,隐隐可见焚香炉的飘出来的袅袅烟气,沈濯只是迈进去一步,便觉得脚下一软,险些摔了。
温香软玉,帘幕重重,里头伏在床榻上的人影若隐若现,单单只看一眼,便觉得身下一股热流汹涌而出,涌入四肢百骸,竟大有将他烧成一团灰的架势。
沈濯呼吸一滞。
他听见帘幕中的人轻笑着唤他。
“陵秋。”
一切都犹如魔怔,沈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梦还是别的;他只知道脑海当中最后一丝理智把持都被这声又轻又柔的“陵秋”给吹断了。
沈濯挑开帘幕,只见床榻之上自己日思夜想之人身着单衣,厚重乌黑的发尽数披散在他脊背上,面容艳若桃李,眼角泛着一抹薄红,连他额间的朱砂痣都显得逊色了几分。
从没见过林惊云这般模样,沈濯双眸渐渐沉了下去。
他走过去坐在他身旁,挑起那人一缕发放在鼻尖嗅了嗅。
当年他林惊云身上凛冽的梅香深入肌理,走到哪袖袍脖颈间都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梅花气息,沈濯年幼时喜欢抱着他睡,每每他在自己身旁时便能安心一些,入睡时也不会做噩梦;后来他年岁渐长,这个习惯却还是没改掉,不过这时候他更喜欢在床笫之间埋头在林惊云白皙修长的脖颈间,听他呻yin、听他哭泣求饶,看他为了自己而在最高chao时露出怅然若失、双眼迷茫的模样。
——然而现下,从来没有散过的梅香却什么都闻不见了。
发丝从他手里滑落。
沈濯松了手,忍着不去看他,喉头滚动:“……其实我们本可以不必这样的。”
林惊云撑着挪动了下身子,下颚枕在沈濯大腿上,侧着头微微闭上了眼。
一切都好像是又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的容貌也一如窗外牡丹开到十分。
江山依旧,人呢,几死几生。
沈濯不敢动他的背,只得静静陪着林惊云枯坐了一会儿。
然而越是靠近他,身上便如同被火燎了一般,哪怕沈濯竭力定心,却也奈何不了胸口小腹的热流。
不过一会儿,林惊云也感受到了他的变化,睁开眼好整以暇地看了看他。
他幽幽开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甜腻:“陵秋,你便给我罢。”
然而沈濯却像是触了电一般瞪大双眼,伸手推开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不想正碰倒了身后的一个香炉,咣当一下那香炉在地上滚了几滚,里头燃着的香料一应全都散在地上。
空气中原本便媚人的香霎时间重了不知多少分。
林惊云撑着身子半坐在床榻上,几缕碎发散在他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