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楚咧嘴一笑,朝串串的方向挑挑眉,示意卫璟可以出发了。
正当卫楚将最后一串美味吞进口中的时候,负责护送钏儿的护卫们也刚好抵达了朔月楼前。
钏儿被不熟悉的人带走,吓得不轻,但好在她的适应能力很强,加之这工夫见到了卫楚,她顿时忘记了之前的恐惧,大声地叫道:“小舅舅!”
还没等她扑到卫楚的怀中,就瞧见了更喜欢的人,不禁越发高兴地喊了起来:“小舅母!”
卫璟朝她张开双手,朗声应了一句:“哎,钏儿乖,来找小舅母抱。”
跪在地上双腿发麻的老鸨子整个人都麻了。
她无法将眼前这个带着慈父笑意的俊美男子,和方才那杀人不眨眼的年轻帝王联系到一起去。
就算是性格随和,可也不至于……做人家的小舅母吧?他究竟是有多喜欢这位君后,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许是事情解决得还算顺利,卫璟并未将老鸨子和她的朔月楼夷为平地,只是在深夜命格芜去点了个户部侍郎过来,连夜清查朔月楼的账目,随后便带着卫楚和怀中笑嘻嘻的小丫头坐进了回宫的车驾。
卫璟垂眸琢磨着钏儿头顶的羊角辫儿,十分感兴趣地捏了又捏,随口道:“江丞这人,倒让人搞不清楚他的脑子到底是聪明还是愚蠢。”
卫楚侧头看了他一眼,心知卫璟说的是阿姊的家世,素爱仗势欺人的江府台,又怎会让自家儿子对忠勇侯府的千金如此不屑一顾。
“之前我也觉得甚是奇怪,”卫楚从卫璟怀中接过昏昏欲睡的小丫头,一下一下地轻抚着钏儿的后背,轻声对卫璟道,“但是今日瞧见了江丞本人,才知道他只是一个贪图享乐,连自己亲生父亲的前途都不在意的废物,只知道让他的父亲保全他,却从未想过要为家人做些什么,这种人,又怎么会对阿姊负责任呢。”
卫璟倒了杯茶,凑到卫楚的唇边,伺候着他喝下。
喝完热茶,卫楚轻蹙着眉头把话说完:“所以我觉得,阉了他,对这京中的女子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卫璟中肯地点点头,毫不吝啬对卫楚的夸奖:“楚楚自然做什么都是对的。”
***
这日,亡极一大早就进了宫,倚在寝殿中的坐榻上,低头安安静静地吃着宫女送进来的糕点。
“小侯爷的身体近来可好?”卫楚对杨安其的印象自是不错,更何况如今亲上加亲,他也就越发将杨安其当做自家人来关心问候。
亡极从盘子里拿了块卫楚亲手做的糕点,端详了一会儿,一口咬掉了大半,含糊不清地回答卫楚道:“他?近来可太好了。”
语气里隐约带着几分愤愤不平的意味。
“小侯爷的身体恢复得好,那便是万事大吉。”
卫楚扶着趴在桌案上写写画画的酸杏儿,抽空瞟了亡极一眼,“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并未走心的卫楚原本只是无意问了这么一句,没想到亡极听完竟直接僵住了,连口中的糕点都顾不上咀嚼,就立即大声反驳道:“我才没有!”
酸杏儿仰起小脸儿,朝着亡极嘿嘿一笑,“鸡伯伯胖胖。”
即便卫楚已经给酸杏儿纠正过无数次亡极伯伯的名字,但他还是记不住,一见到亡极,就会掐头去尾地叫他“鸡伯伯”。
亡极喜欢他喜欢得要命,倒也从不在意,不过此时见酸杏儿居然跟他爹亲一起嘲笑自己,亡极便忍不了了。
“哎哟你个小坏蛋,”亡极作势要来掐酸杏儿的脸蛋儿,被卫楚迅疾地戳了一下肋骨后,顿时受不住这阵儿麻痒,灰溜溜地缩回到了椅子上,愤愤道,“你就宠着他欺负我吧。”
卫楚忍不住笑了起来。
亡极也没再接话,又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你今日好奇怪,话太少了。”
卫楚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意有所指地挑挑眉,“你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
亡极的性子欢脱,虽然话多,但却是个不好意思对人说心里话的主儿。
如若他真的遇到了什么羞赧之事,怕是将他打晕了都没法儿撬开他的嘴。
卫楚了解他的性格,于是也就没有逼问,任他懒洋洋地瘫在那里吃着糕点。
亡极吃得累了,抬手揉揉眼睛,朝后倚在软枕上,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对卫楚说道:“这炎炎夏日……总是让人觉得困倦。”
“你?觉得困倦?”卫楚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来,认认真真地看了他一眼,“之前抓人的时候,你可是一夜奔袭百里也不曾说过半句累。”
“有这样的事?”亡极直起身子,梗着脖颈蔫巴地回忆了一会儿,终是摇摇头,“……我怎么不记得?”
酸杏儿从桌案上爬下来,一路小跑到亡极待着的坐榻边,抱住他的腿:“鸡伯伯抱抱。”
亡极伸手将胖娃娃提到怀里,却不小心露出了微微发福的腰侧。
“你该不会是……”
卫楚上下打量着亡极有些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