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楚眼尾泛红,被卫璟将手攥紧在了掌心,揉了又揉。
“……”被事实击得头脑发昏的列勾抖如筛糠。
他只知镇南侯府的世子并非达奚慈,而且是个搬不上台面儿的不知名哥儿,因此面对卫璟时,便可以用这件事情当做攻击卫璟的绝佳理由。
哪知太子殿下安插进镇南侯府中的暗桩却在真相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之前,就擅自将这个只知皮毛的秘密给报了上来。
达奚腾不愿在众人面前红了眼眶,扭头朝着列勾嗤笑一声,将手搭在他的肩头上,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我今日进宫面圣,打算避开这上朝的时辰,便想着四处逛逛,谁知竟意外瞧见了如此新鲜的事……”
“方才听见列大人想要告御状是吧?”达奚腾饶有兴致地低头问道。
挑眉间,达奚腾额际的岁月沟壑微微加深了许多,却着实令人不寒而栗。
列勾慌忙摇头:“不不不,侯爷,是世子爷说……”
“休要再管谁说了,”达奚腾踢开列勾的家仆,阻断了他们上前拦截自己的动作,“老夫这就亲自带列大人进宫面圣,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陛下哪里,恐怕不好交代。”
“父亲慢行。”
卫璟适时地朝列勾施了一礼,笑呵呵地颔首道:“列大人也慢行。”
“贤婿,等我出宫来,我们兄弟俩好好喝上几杯。”
言罢,达奚腾扯着列勾被他拉扯得残破不堪的官服衣领,一夹马腹,直奔宫城而去。
卫璟咧嘴一笑:“娘子你瞧,岳父大人喜欢跟我做兄弟。”
卫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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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楚被卫璟送回到了卧房中,还没有来得及安抚他几句,就被戏命以有要事相商的理由给叫出了清沐阁。
“等我回来。”卫璟俯身亲亲他的额头,眸中的担忧之色越发明显。
卫楚捧着茶杯点点头,像是完全没有被方才街上之事影响似的,笑容轻快:“快去吧。”
卧房门被卫璟从外头关好,卫楚的视线跟着落在了榻边的矮桌上。
这些日子以来,卫璟虽十分繁忙,但每次出门前,倒也不忘亲自给他削上两个苹果,盘中摆满酸甜杏脯之类的吃食,瞧着……着实让人觉得心头暖洋洋的。
“嘤嘤嘤……”
见与自己争宠的人走了,元宵紧忙摇晃着尾巴朝卫楚凑了过来,仰头朝他哈哧着粉红的舌头,似乎希望卫楚抱抱自己。
这些日子因为腹中孩儿的事,倒真的有些忽略了元宵它们。
卫楚俯身捞起元宵,放在榻上,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帮它顺着毛:“怪我粗心了,竟好几日都未曾给我们元宵梳理毛发了。”
“嘤嘤……”元宵舒服地眯着眼睛,一翻身,将整个肚皮都露给了卫楚。
陪元宵玩闹间,窗棂处突然被类似于石子的东西砸了一下。
想着这清沐阁中的守卫,还不至于被人这样胡乱戏弄。
卫楚正色道:“亡极,中元宵在睡觉呢,你莫要弄出动静来。”
自从卫骁亲来清沐阁,前来帮忙的亡极早已和清沐阁中的影卫们打成了一片,甚至还被戏命允准,随时都可以到清沐阁中来陪世子妃说话。
此时已是晌午时分,许是合阳阁中的午膳时间过了,亡极又不好意思去膳堂讨吃的,所以才来了这里。
亡极吊儿郎当地倚在门廊边的柱子上,垂着腿悠闲地晃荡了几下,回头对走出卧房的卫楚说道:“后山有两只黑白花的猫儿在吵架,你要不要去看看?”
卫楚喜欢看热闹,更喜欢喜欢猫猫狗狗,这工夫听见亡极口中这仿佛怼着他的兴趣爱好而来的话,眼睛不禁亮了亮。
“后山吗?”
亡极点点头:“要不要带些吃食去后山,边吃边看?”
“它们怎么可能到现在还在吵??”
卫楚怀疑地看了亡极一眼,十分怀疑他是为了骗自己给他弄些好吃的东西,而蓄意编出这两只猫儿吵架的故事。
似是看出了卫楚的心思,亡极急忙摆手撇清自己:“我没有你想得那般异想天开,我可没扯谎。”
卫楚失笑着捶他一拳,转身就要回屋去取卫璟给他削的苹果,然而刚迈出半步,就扶着门廊柱子,捂住肚腹站定在了原地,颊边似是由于激动而泛起了薄红。
亡极慌忙上前搀住了卫楚的手臂,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阿楚,你该不会是要生了吧?”
他从未有过身边人是个孕夫的经历,此时见到卫楚一脸惊诧地捂着自己的腹部,自当下意识就往最坏的那处去想。
卫楚的腹中并无不适的感觉,听到亡极这令人啼笑皆非的发问,他实在是不知该回答什么才好。
“我这才五个月不到,能生出什么来?”
“那你这是?”
亡极也伸手碰了碰卫楚突起的肚腹,学着大夫的模样探查了半天后,骤然惊叫道,“Cao!在动!他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