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是永朔帝将随身佩带的翠月珏托浮阳长公主赠予卫璟的事情被卫骁知晓了,他在东宫暴跳如雷之余,越发将压力施加给了本就对卫璟的存在咬牙切齿却颇显无能为力的镇南侯。
月色淡薄。
冷风呼啸间,卫楚蓄力于掌,以手为刃,生生劈断了袭至自己身前的凛冽长剑。
那青衣刺客似是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不过还是很快地回过了神来,丢开那柄断剑,扎好步子,准备跟眼前的绝丽女子好好比试一番横练功夫。
卫楚侧头瞟了眼远处与其余刺客兵戈相撞的格芜等人,见他们也同样占据着上风,便有了心情施展一下拳脚,算是给自己这段时间无处安放的Jing力一个交待。
他如今已非死士,外加又是侯府世子妃,整日穿着裙装,身上连藏着柄匕首都艰难,更不要说随身佩剑这种嚣张的行为。
好在每次都能够从刺客的身上夺取称心的武器,也算是没有辜负死士营莫副统领“看见的就是属于你的”这种教诲。
卫楚将青衣刺客压制得连连后退,刚好可以俯身抽出脚边尸体手中的长剑。
然而正当卫楚调动内力,反持着剑柄,准备将身前人一击致命之时,却忽觉丹田处气息空荡,竟是连手中长剑握着都觉得费力了起来。
对面那人已现杀招,眼看着就要将匆匆从黑靴中取出的匕首刺入卫楚的肩头,却被卫楚侧身一躲,顺势捏住他的手腕,朝手筋处一折,只听“咯嘣”一声,青衣刺客的手腕已呈现出向内曲折的状态,显然是被卫楚生生折断。
“啊——!!!”青衣刺客惨叫出声,引得同伴纷纷朝这边赶来。
卫楚擅长近战,臂上的力道大得惊人,即便恍然间失了内力,这身法平平的刺客也仍是极难与他为敌,更何况是处在早被他废了只手的情况下,便越发地难以取胜。
眼见着那人瘫软地从檐间坠落后,卫楚刚沉默地收了攻势,拎着裙角回转过身打算相助于其他人时,就发现了身后同样正在收剑的戏命。
“见你打斗的时候有些无力,”戏命眉头微皱,“可需要司空大夫为你诊治一下?”
在死士营中呆惯了,卫楚只觉得戏命的这句话相比关心,倒像是首领对手下死士的嗤笑与轻蔑。
于是,他匆匆摇摇头,回身朝格芜等人的方向跃去的同时,低声回答戏命道,“属下无事。”
.
卫楚活动了手脚,只觉得近日有点疲惫的状态好转了许多,周身轻盈。
推门走进卫璟卧房的时候,正好见到卫璟沿着桌案边慢吞吞地往外面走。
“我听见外头有动静,莫不是又来了刺客?”卫璟问道。
单纯如卫楚自是不知自己这诡计多端的相公是掐着他的脚步声才起身走出来的,只当卫璟是在对刺客的到来而感到害怕,紧忙安慰道:“无事的,戏命大人在呢,相公无须担心。”
卫璟最近发现了一个规律,就是他若是在自家娘子面前装柔弱,往往会得到自己平日里想象不到的关怀。
听到卫楚的安慰,卫璟无疑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说起话来也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可我还是觉得很怕,”卫璟摸到了娘子前来搀扶他的手,可怜巴巴地将人的腰身环住,低声道,“听见外头的兵器声,我吓得腿都软了。”
卫楚果然心疼地紧了紧手上抱着他的力道,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卫璟的脖颈:“不怕不怕,我扶相公回榻上躺着休息可好?”
“那,那我可不可以亲亲娘子……以此来作为安慰?”
卫璟说完,像是担心卫楚觉得他变|态,紧忙又解释了一句,“听司空大夫说,若是能够时常有些近距离的接触,对我的病况恢复是有极大的好处的。”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卫楚也难免有些意乱情迷。
“我们既然已经……共赴巫|山过了,”即便卫璟已经尽可能地克制了自己的羞赧,但红着的耳朵仍旧昭示着他的努力并没有什么用处,该结巴也还是结巴,“那,那……我觉得娘子……我们可以……亲一下之类的……娘子意下如何?”
无论是作为相公,还是作为自己要一生追随的主人,提出的这个要求都不算过分。
毕竟更过分的已经做过了,亲一下能让他的心情变好,身体也变好,何乐而不为呢。
卫楚权衡了一下,终是妥协地抬手覆在了卫璟的手背上,示意他自己同意了,轻声道:“那我……先扶相公回榻上坐着。”
担心会被自家娘子瞧不起的卫小世子稳坐在榻上,强装镇定,默默深吸了口气,暗自调整着胸腔里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握住卫楚的双手,缓缓贴了过去……
卫楚喉结微动,浓密的长睫轻颤了两下,旋即微微抿起嘴,紧张地看着卫璟逐渐朝他凑近的唇瓣。
少年夹杂着茶香的温热气息扑入鼻间,清新沁人,以至于让卫楚忍不住多吸了两口。
两人越来越近,就在嘴唇即将相碰的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