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他的身体来说,这些毒气属实是有些班门弄斧,因此即便格芜等人迎战艰难,孤身一人的戏命也仍是将一众刺客死死地拦在了清沐阁外,连门楣都没让他们碰到半根指头。
正思虑间,戏命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定睛看去,发现是司空大夫,估计是来给卫璟请平安脉的。
担心手中沾着污血的剑会吓到人,戏命顺手朝身后的格芜一丢,抬腿朝司空大夫走去。
来得刚巧,他正好有问题想要请教一番。
“司空大夫。”
司空大夫忙抬手稳了稳自己的药箱,一度有些惶恐地回答道:“戏命大人好。”
戏命点点头,算是回礼,然后接着说道:“在下有几个关于医药方面的疑问想要请教一下司空大夫。”
司空大夫咽了下口水。
据他所知,这位戏命大人是做毒的,突然向他询问关于这方面的问题,恐怕是又要对谁下手了。
似是看穿了司空大夫心中的想法,戏命无奈地宽慰他道:“在下想问的是,女子若是有孕,要多久才能够有迹象呢?”
戏命时刻挂念着自家小主人的子嗣,见小主人和世子妃在卧房中迟迟没有起床的征兆,也就明白了两人还未纠缠出个名堂来。
因此他这番话一方面是满足一下自己的求知欲,而另一方面就是帮爱面子的小主人拖延一下时间。
司空大夫对戏命的印象向来是挂着一副冷面阎王的模样,此时听见他问自己如此有人情味儿的问题,不免被搞得有点措手不及。
“呃……这个……”司空大夫沉yin了一会儿,捻着胡须缓缓回答道,“若是寻常女子……”
戏命疑惑地挑挑眉,“女子……为何要分寻常与不寻常?”
司空大夫哈哈笑了一声,抱歉道:“是老夫说得笼统了,是女子,与哥儿。”
戏命这才想起,这北瑜境内,能诞下婴孩的,不光只有女子,还有男子样貌的柔弱哥儿。
他仿佛联想到了什么别的,追问道:“那哥儿呢?有孕的话,要多久才会显露迹象?”
“若是哥儿……容老夫想想……”
司空大夫常年在侯府中任职,自然也如同戏命一样鲜少、甚至是从未见过夫郎,故而面对关于夫郎有孕的问题,他只能从看过的医书中给戏命答案。
戏命也不催他,站在一边等待回答。
司空大夫杵在门口,冥思苦想着自己曾翻看过的医书,半晌,他一拍巴掌:“哥儿孕后,出现孕症的迹象要比女子早上不少!大概不足……”
话音未落,卫楚就推开了卧房门。
司空大夫的声音戛然而止,回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见院门口的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回头看他,卫楚顿时连路都不会走了,僵硬地站在原地回望着他们。
戏命是护主的影卫,自当不应与小主人的内人有过多交谈,便顺势避开了目光。
司空大夫瞧着戏命的反应,下意识也想跟着他一起看向别处,可还没等他转头,就恍然想起自己是个大夫,而不是需要避嫌的影卫,于是朝卫楚点点头,恭顺道:“世子妃。”
卫楚忍着浑身的酸痛,抬腿迈过门槛往外头走。
他难为情地指指身后的卧房门,声音微哑:“……司空大夫,阿璟在……还在睡着,可能需要多等一会儿……”
出来的时候,卫楚刚好听见外面的两个人在说有关于女子孕后迹象的事情,想着左右与自己无关,也就没太在意地推门出去了。
可刚推动房门,却又听见了司空大夫说到了“哥儿”。
这种新奇的名称让他忍不住犯了嘀咕。
卫楚自小生活在死士营中,除去训练和吃饭之外,并无其他获取外界信息的机会,连知道男女之别,都是因为亡极大他一岁,比他先一步见识到了许多场面,回来兴致勃勃地对他说的。
因此直到第一次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卫楚才恍然发现外面的光景竟如此Jing彩。
至于哥儿是什么……他就真的不知道了。
“世子妃的脸色又红又白……”
医者仁心,司空大夫瞧见卫楚苍白的面色,刚想要替他请脉,就被戏命抓住手腕按在了自己的脉门上,中气十足地说道:“司空大夫,在下的身子不舒服得很,烦劳司空大夫替在下诊治一番。”
卫璟被下情毒的事情除了他和世子妃与下毒者之外,并无多一人知晓。
若是被司空大夫得知了,长公主殿下那边儿自然瞒不住。
到时候被她坚持着调查出真相后,她与镇南侯之间的感情便也要到头了。
卫楚见戏命帮自己转移话题,忙咬紧牙关朝另一间卧房走去,还没等站稳身子,就匆匆关好了房门。
“戏命大人,您的身子健壮如牛,并……并无大碍……”司空大夫只觉得自己的手筋几乎都快要被戏命攥断了,慌忙从戏命的手中抢过自己的胳膊,心有余悸地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