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靖盯着元小延的脸看得认真,“记得你初发病时,那样子就像只剩下半条命,还真以为你要去见阎王了,没想到你居然能活下来,看来是命不该绝。”
元小延:“......”
他就知道,这位世子大人,嘴巴里没句好话。
协助衙门大哥抓犯人都能五十两银子收,好你个丞相世子,替你辛苦办差没得银子也就罢了,还来一句命不该绝?好说歹他也算是为查案而中毒,多给他一些关爱与呵护可好?
再说了,虽然他不识字,但话还是会说的,这个时候,就应该夸他福大命大。
元小延重重地哼了南风靖一声,眼神里带着生动且张扬的浓烈不满。
南风靖却是领悟不出元小延的不满,反被他的表情逗笑,轻捏了一下他的虎口,故意说道,“我怎发现你越发的放肆了?以前你总说这里怕那里怕,现在倒是不怕了,还给我做鬼脸,谁允你这般没大没小的?”
南风靖神色轻松,语气毫无责备的意思反带着一丝难得的使坏,元小延知道他这是玩笑话,脸带笑意,又哼了他一声,微微仰头,“我这是怕...丢你的脸,才故意...端出架子。”
许久没听到小结巴说话,如今听到,竟然觉得分外安心。南风靖轻笑,道,“别找这些有的没的借口,你丢脸的事已不是一两件了,不过你现在不怕我,我反倒觉得是好事。”
说着,又捏了捏元小延的手,这次还使重了一分力,惹得元小延暗暗呲气。
“今早母亲提我说,这个月十二是殷妃娘娘的生辰,当日中午会在宫中宴请家客,南府也被受邀了。这是你头一回进宫,这段时间里,得学习一下简单的礼节。”
南府受邀为何他要进宫?
元小延一听不对劲,急忙插言,“我...也要去?”
南风靖:“那是自然,圣上赐婚等同入门,你已算半个南家人,且良辰吉日未择,我们不必遵守嫁娶前的俗规。”
元小延想说不去,但皇妃娘娘宴请,他若说不去,会不会是大不敬?一边在心里忐忑,一边听着这位世子大人继续说道,“今日已是初三,时间有些紧迫,还得安排人来为你量身裁衣订首饰,你来来去去就那么一套女裳,要是穿进宫里去,寒碜。”
元小延:“......”
哪里寒碜了?他好歹有一套,比你一套也没有的人强多了。
再说世子殿下,你穿过女子衣裳吗?
老子就穿过。
初四,依照官规,苏梅芝三朝回门,皇帝是不可能跟着去的,她便带上礼部为她准备的宫礼,一大早回到了苏府。
“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计划为何失败了?”
刚到家,行礼举规,苏梅芝清退众人,独留下母亲夏婉婷,急问道。
夏婉婷知道她问的是大婚当日的事,支吾了好一阵,才坦言:“这个计划,你父亲本就不同意,我是冒着被责骂的风险,听从你的安排偷偷去做的。”
“晚宴前,我趁无人察觉,先是在南风靖的酒杯里抹了迷药,然后让枝漓扮成仆从,往南风靖身上塞了冬儿的发簪,本来走到这一步,一切都是很顺利的,就差把南风靖引到冬儿的房间里去,便可成功。谁知道这时,赢朔朔那贱人来了,还带着皇后身边的宁姑姑。我生怕宁姑姑会看出什么,正犹豫要不要继续时,恰好被你爹发现了我的行径,他勒令我马上停手,芝儿,你知道的,你爹爹的话,我不得不听,迫于无奈之下,我便只能作罢了。”
苏梅芝细眉轻皱,没有多说什么,但眼神里的不甘与恼怒却是掩盖不住,嘴里甚至禁不住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无用。
夏婉婷没有看到她的举动,只是继续说道,“细想,你爹爹的话亦是有理,大婚宴客,无论出了什么事,一旦查出来,肯定牵涉到苏府,牵涉到我们。”
“就算当晚计划成功,能把南风靖带到冬儿的房间里去,把他拖下水,然后逼着他娶了冬儿,但毕竟人多口杂,而且赢朔朔也不是吃素的主,她必定会派人细查,若是查到是我们搞的鬼,你爹必定不会保我们,这不是白白便宜了陈氏那贱人吗?”
夏婉婷劝着女儿,“你刚为贵人,不怕日后没有机会。再且,就算冬儿进不了南家门,你爹爹也说了,他看好兵部的魏仕坤,能作为己用,把冬儿嫁过去,也不失是拉拢兵部的好办法。只要日后魏家那小子在兵部里说得上话,何愁没地位?”
苏梅芝余怨犹存,心中暗讽夏婉婷的愚笨。一个区区兵部侍郎,哪能比得上南家?
南家,在朝中地位稳固不低,且南风靖能居世子之首,世袭为太子的左右臂,就是因为长公主殿下为皇家亲贵的背景,以及丞相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望。
如今她只是贵人之位,初入后宫,可谓无依无靠。爹爹虽为朝中二品大臣,但她的亲娘夏婉婷并非京中贵胄,只是苏衡坚在乡郊娶下的夫人,后科举成名,带到京中。且正室夏婉婷只生下两个女儿,反倒偏房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