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的大小姐,任家的长夫人,从此以后只会是灵牌上冰冷的一行字。
至于她究竟去世的原因,任齐不会再管。
总归会给她选个体己的理由。
那盒胭脂被碰落在地上,不知是否是因为听说暗淡的原因,它残留的最后一丝光辉,彻底湮灭在了那片暗红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英语好难搞(淦 )
付之责
谁能想到新帝登基三年大赦,不光带来了雪飞的东凉,还带走了病入膏肓的丞相夫人。
孟夫人听到讣告甚至差点昏厥过去,实在是念着府中还有事务要Cao办,念着女儿的两个儿子刚刚丧母,这才泪流满面去任府奔丧。
京城皑皑的白雪敌不过任府上下的白绸,铜鼓震天哭声丧语,何曾不是十几年前喜结良缘笑语欢声。
可无论是十几年前的孟言,还是现在的任夫人,都只能是中椁棺的一具尸体,是一尊冰冷受人祭拜的灵位。
任箫yin披麻戴孝跪在棺木前,身前父亲的身影竟也是那样苍白。
昨日不过是借着柜门一点空隙,门外的景象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看着他的父亲,亲手杀了他的母亲。
孟氏本能的挣扎,鞋子在地上摩擦出几条痕迹,可静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谁知平凡添了几分诡异。
直到被彩云娘跄的从柜中扶出来,母亲临死前充血的眼睛和被白领绞紧的脖子犹在眼前。
是父亲身边的那群人,雷厉风行地将母亲病逝包装的天衣无缝。
直到两年后第一次中举,任箫yin才明白那些是陛下的人。
先帝对于下沉臣礼遇。
“你倒是跟我说,说我好好的女儿,怎么就这么没了?”
停灵七日,任箫yin也便跟着实打实的跪了三日,月色入户,任箫yin得了那么些休息的片刻,以备日后继续。
门外是孟夫人带着哭腔的质问。
任箫yin从没觉得以前自己这么喜欢听墙角,何况是长辈的话,可现在他心里堵着万个问题要问父亲,实在是走不开。
任箫yin放缓脚步,一手搭着门框,探出一点头来。
“岳母大人节哀,阿言此番去的仓促,小婿也未曾料到。”
他说的那样悲切,连眼尾都十分善解人意的给这个人增添了几分哀伤。
“阿言身子骨向来硬朗,中秋时还回府同我叙旧,现在短短一年不到,怎么就变成这样?!”
孟夫人的白衣让本身哭红的眼光更甚,哪怕现在和女婿说话,也还是时不时地擦拭着脸上的泪珠,她满是不相信,左顾右盼确认四下无人,上前去抓住任齐的肩“贤婿,你和我老实说,阿言究竟是怎么死的?”
孟夫人的眼神就算是悲伤可也刹那间变得十分凌冽,大有几分孟将军上阵的威风。
任齐沉默不语,只是把岳母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幅下来。
孟夫人有些怔怔的站在原地,良久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的愚笨。
丈夫两月前就修书一封,叫她小心这个品行道德样样不差的女婿,可她自以为识人尚清,却不想如此害了女儿的命。
“ ……送孟夫人回府,丧事还多有事要Cao办,不劳岳母大人费心。”
任箫yin赶紧躲到一旁,父亲离去前,所剩留下这一句话。
孟夫人愤愤的盯着任齐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恨,又满是悔。
如果她当年在斟酌几番,如果她小心防备这个佣立新帝的“良臣”,是不是今日,阿言还能在她面前唤她“母亲”?
可又有什么办法?
孟夫人到底是内宅妇人,哪怕有诰命在身,他也不会蠢到让这个所谓的新帝来为她主持公道。
只因为他们有权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