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不只是被从何处带来,也不知为何,如此恰巧地飘进了任箫yin的耳朵。
任箫yin有一瞬间的呆滞,不过很快就被他抛诸脑后。
任箫yin回头,孟氏跌坐在地上,面上的红影,看着令人胆颤。
“箫……”
孟氏许是刚刚反应过来,连着看他的眼神,还有几分愣神。
“娘!”
彩云关上了所有门窗,拿着一张毯子盖在孟氏身上。
“娘,您没事儿吧?”
任箫yin见到母亲,脸上似乎有晶莹的泪珠划过滴到手上的温热是如此的真实。
任箫yin从没有见过母亲哭泣,哪怕是生弟弟时,生子受损,都未曾落过几滴眼泪,更有她将门之女的傲气,怎么会像现在这样?
孟氏从来不吝啬于哭泣,仅仅是一个巴掌带来的疼痛,不会被她放在眼中。
任箫yin不知该怎么出口,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安慰母亲,还是该说些什么体面的话。
母亲不曾哭的这样撕心裂肺过,任箫yin现在能想到的也只有一点。
孟氏伤了心。
正如同那和旧了的胭脂一样,哪怕收藏的再怎么好,也终究是故人不返。
“箫箫,别学你爹……别让你爹阻碍了你……”
孟氏的哭声已经渐渐淡了下去,可她看着面前已经如此懂事的儿子,又回想起丈夫先前无情的话,忍不住痛心。
“什……么?”
任箫yin并非不懂孟氏是什么意思,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任齐有这么大的防备。
难道……
“大人请自行考量清楚,只有死人才会对陛下没有威胁。”
那是风里的声音,并且还不是真实的,任箫yin只能暂且如此盼望着。
“箫箫,你日后,还有晏晏,莫要再多来留芳阁了。”
孟氏断断续续的说不出一段完整的话,可越是这样,那股提心吊胆的气氛就越是浓重。
“娘,爹是不是……”
想对您怎么样。
孟氏自然不会让他的话从口中说出,谁知道丈夫身边那群人什么时候就会捕捉到这一点蛛丝马迹,报告到他们的主人面前,谁又知道,他会怎么把他自己的儿子打包好奉献给陛下?
“箫箫,不要被你爹管缚,你要走你自己的路。”
“如今我留着对他来说也是碍眼,倒不如趁早了解个清闲,”孟氏觉得自己蠢的荒唐,她可是武将之女,怎么能如此窝囊“就是对不起爹爹和哥哥……”
”娘,您别说了,爹怎么会……”
“他会杀了我的。”
孟氏反而平静下来。
“他会杀了我的。”
出了正房,回了自己的卧房,过了一夜,这句话好像孟氏时时刻刻都在他耳边不停地重复一样。
哪怕他再怎么不敢相信,他也不得不承认,父亲对于君主的昏庸,甚至可以杀了自己的发妻。
为什么呢?
任箫yin不住的想。
书上不是说过。
父子亲,夫妇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