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可当仁不让,于空中施展凌波微步打圈,连带蒋溪也跟着转了几圈。
“这熟悉的被Cao控之感。”蒋溪心道,那压抑的情感如火山般咆哮,暗流涌动到肺腑,蒋溪大喝一声,左手气势,念起咒语。
破釜沉舟,蒋溪之所以卡住很久,在于无法堪出对“破”的定义,他一向以为无所畏惧既是“破”,实则“立”才为破之根本。
唐慕可于空中感觉情况不妙,忙结式固定一脚,凝气于另一脚朝蒋溪的头重重踹去。
蒋溪面无表情,也踏起凌波微步,灵力上行,竟使出了静止术。
此式大大超乎唐慕可所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被蒋溪头朝下向地上掀去。
竹林中的唐清尘此时已经来到校场边,不由地大声尖叫起来。
唐慕可岂是等闲之辈,于千钧一发中使出幻术,灵气聚拢成掌,随之而出,又一掌狠狠地打在蒋溪的肩上。
师徒二人被炸裂般撞击引发的强烈气流掀翻在地,弹出甚远,蒋溪淤在喉中的血喷涌而出,洒在了地上,梅花般刺眼夺目。
唐慕可也没好哪里去,一大早上就用价值不菲的外袍将校场的地事无巨细地清扫了一遍。
唐清尘焦急地朝蒋溪奔去,跑到他身边的时候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未几,涨红着脸柔声道:“蒋公子可还好?”
蒋溪这口血吐得是畅快淋漓,待他再运气于丹田得时候,俨然已经不见了之前的阻塞,念动破釜沉舟咒语时,竟是通体的流畅,似于灵气中肆意滑行荡漾。
蒋溪擦了擦嘴,满心欢喜,这层许是成了!
他不由地笑了起来,唐清尘从没见过蒋溪笑,如此近距离观察,发现他笑起来有两汪深深地酒窝,明眸皓齿,星月流转,她恍惚见听见了百花盛开的羞怯,也听见了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她竟是痴了,连蒋溪站起来与他说话都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望着他,忘却了万千的时间和距离,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个人,她心里眼里只能容得下这个人。
而此时唐慕可早已爬起,灰溜溜地来到二人面前,看见自家外甥女这幅没出息的样子,感叹女大不中留,自己这个舅舅摔倒了她置若罔闻毫不在意,心上人摔了可是碰了心伤了感疼惜得不得了。
“溪儿功力见长,你师傅给你留的招式许是突破第三观了吧。”唐慕可清了清嗓子,拽了拽唐清尘。
清尘倏地清醒过来,绯红满脸,害羞地垂下头瞧着自己的脚尖。
蒋溪毫不在意,满心沉浸在自己的进步中,乐呵呵地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什么都瞒不过师叔。”
欢喜雀跃的样子像个男二傻子,旁边杵着一个满面通红拧手指头的女二傻子,在唐慕可眼里,甚是登对。
这日早饭后,唐清尘静悄悄地来到了唐慕可的书房门口,东张西望地扭捏在门口。
唐慕可觉得好笑,又不敢笑,忍得难受,拿书挡住了自己的脸,心道看你能坚持多久。
果然不一会儿,唐清尘还是扭扭捏捏地进来了,也不说话,继续红着脸。
唐慕可心疼这个宝贝外甥女,也不再拿乔,嬉笑道:“你是不是有求于舅舅啊?你知道舅舅最疼你了,你提的要求舅舅一定满足。”
唐清尘的脸更红了,像要滴出血来,她状似恼怒道:“舅舅!”
唐清尘为唐慕可姐姐的女儿,本就是老来得女,姐夫走得早,姐姐将女儿宝贝得不得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
唐清尘遗传了秀才爹爹的才华,从不骄矜,温婉大方,礼待下人,是远近闻名的大家闺秀。提亲者更是踏破门槛,络绎不绝,无奈清尘心高气傲,只为择一钟情之人共度余生,旁的看了下画像就仍在一边不再置一词。
此番心动,当舅舅怎能不知,之前只是偶有感受到清尘炙热的目光,今日见到,才知如此热忱已久,唐慕可暗自内疚,怎可让清尘饱受相思之苦,自己却无所作为。
唐慕可左思右想,最后抛了个直线球:“你认定了?”
唐清尘的头低得更低了,手指不断地搅弄着手帕。
屋外鸟鸣阵阵,传来溪水潺潺的声响,春风送香,两只蝴蝶缠绵地飞进屋内,于清尘眼前纷飞。
动物尚且为爱而舞,何况人哉?
清尘抬头,笃定地望着唐慕可,一字一句如玉珠落盘般:“除却此君,终生不嫁。”
石破天惊的八个字在唐慕可心头重重锤下,此情要多深,才能凝聚成如此落地有声的决心。曾几何时,自己也如此想过,无奈却放开了那个人的手,从此山高路远,再不重逢。
唐慕可紧紧地攥紧了拳头,像是要把此生的遗憾和后悔全都攥碎。
未几,他站了起来,同样笃定道:“包在舅舅身上,舅舅一定会让你得偿所愿,尘儿一定成为东山最幸福的新娘。”
唐清尘的芙蓉面上刹时荡起幸福的涟漪,她害羞地望向窗外,阳光洒金,温柔旖旎,甜蜜充斥在心房,融化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