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偌大的剑池喷涌向天,今夕何夕,乃是新的天地。
天崩地裂般的爆炸蓦地照亮了白驹过隙,千百年间,无数亡魂无数生灵的魂归处终土崩瓦解, 那魔蛟被炸翻,几番挣扎,终于停了下来,继而滚落到一边静止不动,露出一道经年累月另众多人矢志不渝的墓门。
那魔蛟终究是灵物,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静静地眨巴着双眼,恍惚间,竟含了几分解脱之意。
水下,三兄弟终于松了一口气,首战告捷,他们终于不再那么废物了,至少在他们心里,那年在百灵坡,属于他们的幡旗才真正的升起,随风摇曳。
水上,唐慕可紧攥的拳头和紧绷的心也随之缓缓落下,一个放到了冰冷的茶杯上,一个回到了色厉内荏的肚子里。
月明如昼,景象清幽,万物声籁,正是人间的风壑云泉。
宝器
那魔蛟挺直了身体,如一截长长的木棍,散发着死气沉沉的气息,静静地躺在池底。
它那如泰山般纹丝不动地底盘终于换了位置,露出一块盘龙花纹的大理石圆形石门。
“你们看!”白青惊喜叫道,此时他已经恢复了人形,在水中,他的功力和恢复能力要比陆上强很多,哪怕刚才以元神之力搏斗,顷刻间便可恢复大概。
胡迭除却被魔蛟的魅术伤了几分元神,其他无伤大堪。
只有蒋溪,沉浸于魔蛟的魅术之中,又舍命垂死一击,元神欠缺加上孤注一掷,不一会儿,就遭到了反噬,一口极浓的淤血于口中喷出,四散在剑池池底。
这三兄弟除了白青,胡迭和蒋溪皆用了水咒,才能在水中如履平地、活动自如。
胡迭赶忙向蒋溪游去,生怕蒋溪灵力减弱肺里吸进水,他边游边向蒋溪打去增强的水咒灵气,这幅场景落在白青眼里,看着甚是诡异。
白青偷偷地抿着嘴笑了,敢想不敢言,只能在心里暗自勾勒下不能言喻的画面。
他有意不看这二人,目光流转,竟是不小心瞥见那百足之虫正在有意地吸着蒋溪的血气。
白青一个水波击出,重重地打在了魔蛟的七寸之处,那魔蛟竟是似人般闷哼了一声。
未几,那魔蛟开了口,声音如耄耋的老人般沧桑,如破败的风箱般刺耳:“呵呵,我竟是没想到能败给你们这些黄口小儿之手。”
胡迭正在手忙脚乱地给蒋溪注入真气,蒋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暗自地躲避,不由间二人拉拉扯扯,听闻那魔蛟发生,才停止了拉扯。
白青好不惊奇,兀自游到了魔蛟的身边,走马观花地打量着它。
电光火石之间,白青想起了什么,激动问道:“你可是轩辕灵蛟?”
“轩辕灵蛟?”蒋溪自幼喜欢读怪力乱神天马行空的画本,恍惚中似是有印象。
那魔蛟竟是不置可否,未几,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只懂吃睡的三师弟今日像开了光一样,不仅耳聪目明,手脚麻利,打蛇七寸,甚至还学会了引经据典,活学活用。
在胡迭和蒋溪惊讶的目光中,白青一本正经道:“我被点化之时,有听闻你的故事。你本是春秋时期一天造地设的灵物,战无不胜,协助吴王纵横捭阖,平定天下。后都以你已经修仙化龙远离红尘,故而吴国被灭。没想到,你竟然为吴王守了这千百年的墓!”
灵蛟静静地叹息,那叹息之声似是有魔力,万千沧桑之中穿透了千百年的时光,将被尘封的往事条分缕析地慢慢展开:“我何尝不想修仙得道。每日都被困在这无垠的水下,时间对我来说就是那附骨之蛆般的匕首,日日都是凌迟,月月皆为轮回,年年诸是枷锁。”
胡迭带着蒋溪也来到了魔蛟面前,本以为这杀人无数的魔头铁石心肠,没想到竟看到它硕大的蛟眼里饱含的泪水。
如在最璀璨的绿宝石上面镀上一层璀璨的水晶。
独自经历过那么多年的孤独漫长时光,灵蛟似是不吐不快,自言自语着:“我与那吴王自幼相识,也算得上是竹马一生,我助他成为霸主,却万万没想到他功成之日便是我沦为阶下囚之时。”
滚烫的热泪从绿宝石上缓缓流下,灼伤了周围的池水。
“天下万物讲究纵横和制约,他寻仙问道,广罗天下奇人修士将我困于此处,并昭示天下此处有奇宝,引得天下无数英豪、狗熊竞折腰。他始终将我当作能为他披风上阵的畜生,既然是畜生,就要在笼子里生存或者死亡。这偌大的剑池,就是我的囚笼。可他自己何尝不是画地为牢,放走了勾践,直至到灭国,可见算计来算计去,都不过是大梦一场。”
灵蛟声情并茂,将三人带入到了时光罅隙里那些不为人知的时分,不知道为什么,蒋溪竟是隐隐有些同命相连之感。
“我劝你不要再用任何魅术,否则我立马用刺穿你的心脏。”胡迭冷冷道,手中汇集起凌厉的冰凌。
蒋溪面色一紧,差点又入了这魔蛟的道。
白青哈哈大笑,附和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