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爱无奈地抬头望天,望着风雨欲来的黑云压城之势,叹息道:“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
这便宜师傅不管喷血的大师兄、紧张成狗的二师兄,一副文邹邹的样子说着之乎者也的话,简直让人上火到头大,白青忍不住高喊:“师父,别咬文嚼字了,快帮帮大师兄啊!”
李可爱只能暗道命苦,背着手踱到这糟心徒弟们身边,好整以暇道:“为师算是看清楚了,整个布衣派只有为师没人疼没人爱,你们个个都爱这废物点心大师兄罢。”
说罢,取出蒋溪脖子上的通灵石链,凝真气于指尖,缓缓注入石心,那通灵石碧绿晶莹,真气甫一入内,竟是变成了透明色,似有沌沌水流在内流动,花花世界聚敛于内,蒋溪的脸色也逐渐变好,恢复成寻常之色。
“哎,他想不开、心不静啊。”李可爱收回指尖,摇头叹息道。
“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懂就问,白青执行得很彻底。
李可爱: “他狠得不彻底,爱得也不彻底,夹在中间,连复仇之心都不彻底。”
看着白青一脸疑惑得样子,不得不补充道:“简而言之就是拧巴。”
“你看你二师兄,就很干脆,爱你大师兄爱得多彻底,那可是心肝儿宝贝,爱得不得了。”李可爱讽刺道。
心里那点儿事儿被李可爱光天化日下挑明,胡迭不由得涨红了脸,恼怒道:“我哪有!”
“那是我有。”李可爱微微挑眉,Yin阳怪气道。
“啊啊啊。。”白青左看看,右看看,大张着嘴,震惊至极。
蒋溪神情漠然,呆呆地坐在地上,目光呆滞,胡迭涨红了脸,竟后知后觉猛地抬手捂住了蒋溪的耳朵。
李可爱:“......”
白青:“......”
可算是开了眼界了,这世上不光有掩耳盗铃,还有亡秘补耳的,李可爱连白眼都懒得翻了,一副心如死灰的无奈腔调:“我算看出来了,这耗子一窝,都是喂猫的,为师命苦啊!”
苦命的便宜师父一叹三唱般咿咿呀呀地朝房内走去,白青的震惊被一个更现实的急迫问题抢了先:“师父,我们中午吃什么啊?”
“吃狗粮!”伴随着“啪”的关门声,瓢泼大雨轰然落下,天地之间通过雨帘细丝合缝地联结在一起,白青嚎叫着朝房内冲,胡迭双手抱住蒋溪,从腋下将其扶起意欲带到房内。
软绵绵的蒋溪却倏然间像蓄力反弹的弹簧,冷不丁地将胡迭推开,捡起院子里李可爱扔下的钝剑,迅速划破掌心,以鲜血于雨中画了一个削减符,如一道闪电般,迅疾一跃,在电闪雷鸣交杂的弱气中,刺破壁垒,逃之升天!
“师兄!”胡迭骤然反应过来,紧跟蒋溪的脚步,拼了命般的冲了出去。
李可爱在百灵坡布的屏障本就与自身灵体息息相关,同生同进。重伤后,这结界愈发孱弱,蒋溪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得知了雷雨日会弱化道法壁垒的秘辛,在李可爱为其注入灵气修养的时候,竟是鸡贼地偷窥到了破界符咒,敢情这败家徒弟都是装的!
而且这小崽子学艺不Jing,竟是扯虎做大旗画了个八分像,剩下两分全是靠蛮力活活地砸破,李可爱彼时正坐在房内幽幽地喝茶,倏地被内力一阵,一口清茶全全喷出,差点咳死!
“这群鳖孙!”李可爱哀嚎,欲哭无泪。
本该是日悬碧空的正午,此刻却是波云诡谲,满城尽是遮天蔽日的黑。
蒋溪一路疯魔般狂奔到姚符,别看着大师兄一直半死不活的颓废样,真的热血上头的时候连胡迭这样的小妖都跑不过。
暴雨倾城,街上零零散散三两人行,也都是匆匆忙忙地往家赶,唯有蒋溪,像个斗士,握着剑,双目猩红地穿越城区,穿越雨帘,穿越过往,来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姚府。
“施泽方!你给我出来,你这个人渣,你给滚出来!”蒋溪脸上的血ye早被瓢泼的大雨冲洗干净,惨白的脸上浸满了怒火,似是要与这大雨来场你死我活的决斗。
少年的身躯早被shi透的布衣紧紧包裹,露出瘦弱又单薄的骨架,短短一个月,这位翩翩如玉的贵公子陡然间变成了一个行走的瘦柴棍,连往日的温润也被抽丝剥茧般倾然殆尽。
胡迭紧跟慢跟还是慢了几步,他隔着雾气蒙蒙的雨帘,看到一个倔强的背影决绝地屹立在蒋府门前,在风雨中,像是垂死挣扎着翅膀的落寞蝴蝶,一时间,也不知是雨还是泪,眼前一片朦胧,什么都看不清了。
蒋溪依旧在不停地高喊着施泽方的名字,姚府门前的侍卫认出来人是蒋溪,也不敢随便驱赶,只得潜人去做通报。
“姚衍,姚衍你这个鳖孙,你也给我出来说清楚!你们一家都是王八蛋!”
雨战
黑云如龙爪,白雨如博棋。
姚府通传的速度明显慢于蒋溪的耐心,少年人不怕死,挥舞着他师父的钝剑,直接与侍卫大打出手。
姚府的侍卫各个膀大腰圆皆是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