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口气已经开始有软化的迹象,子夜来这才觉得放松了,“我知道了师弟,抱歉,这次是我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不过冷前辈也说了不需再为她治疗,你不用太过担心我。”
他诚恳的态度让君如故的面色缓和了不少,“你失血过多,我这还有几粒丹药,回去后再替你疗复。”
子夜来望着他好看的侧脸,一时恍神,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内心的疑问:“师弟,你终于开始学会关心人了?”
瞥了他一眼,青年淡淡问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想到他离奇的身世,子夜来赶紧噤了声。
前些天他还在思索君如故到底有没有记忆这件事,现在他隐隐能感觉出来,师弟对此大概也是一知半解。但不知薛明夜和君如故说过什么,才导致让他一直没有产生过任何怀疑。
其实自己不也是一样么?从来未曾质疑过薛明夜的话语,所以才会在接触到那些不堪真相的时候不愿相信。
回房之后,君如故盯着他服下灵药、又不顾劝阻继续用灵力替他缓解了身体的不适,这才肯坐下来休息。此时青年脸上已难得露出了浓重的疲倦,就连嘴唇也变得没有血色。
生怕他因此倒下,子夜来正想开口让他赶快去休息,谁知君如故忽然又挥手召出了用来和楼迦陵联络用的水镜。
没过多久,少女的脸就浮现而出,她神色略有些慌张,声音也像是害怕被人发现似的压得很低:“我看到岩不玉独自一人进了密室里,而且听起来,他似乎正和倪吞象在谈话!”
倪吞象这个名字一出现,君如故便拧起了眉:“不是说金鼎宫之主也销声匿迹许久了吗?原来他还暗中和岩不玉有所联系?”
“没错,其实前段时间我就无意中察觉到了岩不玉的异常,他偶尔会把自己关在密室里,我上次因为好奇便偷偷靠近,也能隐约听见内中有说话的声音。”楼迦陵道,“直到这回我才确定了与他交谈的人正是倪吞象,因为我听见岩不玉喊了那人宫主。”
子夜来不禁想起了延天宗的长老,如果他们也要密谈的话,为了确保安全,定会在周边开启阻隔的结界,却没想到岩不玉与倪吞象两人竟然会这么放心。
君如故问道:“倪吞象本人并不在金鼎宫里吧?”
水镜中的楼迦陵摇了摇头:“他从未现面,而且我能感到房间里的灵力波动十分轻微,所以岩不玉大概也是在用别的方法和他沟通的。”
“那么,你现在能够潜入那个密室里吗?”
君如故的话让楼迦陵犹豫了一下,“依我的修为,恐怕只要一进去就会被他们发现。”
沉yin片刻,君如故点点头道:“那就还是和上次一样,我帮你藏匿身形进入里面。”
然而楼迦陵却迟疑道:“君道友,那样对你身体的伤害很大,而且我看你现在的模样似乎也不是很好。”
闻言,子夜来不免也好奇问道:“师弟,你要如何帮助她进入密室才能不被发现?”
还不等君如故开口,楼迦陵便率先道:“子道友,你上一回不是与楚宗主一起在孟氏遗址里遇见我了吗?那次就是君道友用分神化体的办法帮助我前往的。”
乍然听她这么说,子夜来才想起了那件事,语气也变得不太好:“......所以上次你之所以在那里,也是师弟让你来监视我的吧?”
君如故脸色微变,立刻解释道:“我只是不放心那个楚苍。”
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在不经意间说错了话,楼迦陵也随即转移了话题:“总之我觉得以君道友你目前的状态来说不适宜分神出体,岩不玉近日独自一人待在密室的时间又很多,我们可以重新找机会的。”
不料君如故却不同意:“他与倪吞象应也不是经常联系的,下次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此时正是最佳机会。”
“那......那好吧。”见他坚持,楼迦陵也郑重地点点头,随后便与君如故一同伸出手来触上了水镜。
水不仅能反映事物,还可起到联通的作用,随着两人的灵识透过这一媒介进行了交汇,原本只有金丹期修为的楼迦陵境界也在瞬间拔高,她的身形也很快在镜面之中变得飘渺虚幻了起来。
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切,待楼迦陵彻底消失不见后,子夜来方才开口问道:“师弟,这么说来你早就去过那个遗址,也知道了那便是孟氏的地盘对吧?”
而君如故的回答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那时候只是担心楚苍会对你不利,至于那个地方是何处也是后来通过楼迦陵才知晓,我不想她触景生情,所以就没有多问。”
不知为何,子夜来总觉得他似乎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正想再度追问,水镜中俨然便传来了岩不玉的嗓音!
两人即刻正色,皆屏息凝听。
透过楼迦陵的视角,他们也看到了这间密室布局简陋,仅有几盏灯火用以照明,一身黑衣的岩不玉仍然戴着银质面具,正垂手跪在一方水池面前,眼睛则牢牢望向水面。
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