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已能看见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尽头,子夜来可不想在这个幻阵里赔上性命,生死一线的时候他到底竭力冲了出去,结果好不容易有了些许灵力充盈的丹田自然再度回到枯竭的状态,而胸前衣襟处也淌满了骇人血迹。
他这副模样让君如故狠狠拧起了长眉,“刚才发生何事了?!”
虽然很想开口,但刚一张嘴,子夜来便睁大了眼睛,只因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已说不出话,不论怎样努力都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音节,更别提向对方解释清楚先前的经历了。
察觉到他状态不对,君如故立刻就果断出手。但灵力入体后,子夜来也仅仅只是咳嗽出了淤血,而对于他进入房间后所发生之事则完全说不出口。
“禁言咒术?”君如故略一沉yin,“所以这就是沈移春无法向其他人说出真相的原因了?”
子夜来艰难地吐出一口气,“......师、师弟,他还没出来。”
不远之外那扇房门依旧大敞着,露出一片Yin森的内部,视线无法穿透过黑暗,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却能让人感受到空气中的暗流涌动。
君如故正准备强行破开障碍进入一观,谁知岳珍心此时也神色匆匆地赶来了:“阿雪,我哪里都找遍了,真的没有看见阿宴,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目光落在狼狈的子夜来身上,少女惊恐地叫了一声:“师兄!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弄得浑身都是血?!”
两人还没想出什么合适的理由,那道略显沙哑的嗓音便先一步响了起来,“是魔修,阿宴被魔修杀死了!”
岳珍心一愣,抬头就看见来人正是自家师尊。
同样浑身血污,孟西翁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三人面前,一边低低喘气,一边仿佛神智恍惚那般说着凌乱的句子:“阿宴被魔修杀死了......我的女儿死了......我一定要将那个人碎尸万段!”
乍然听到周宴的死讯,岳珍心难以置信,过了许久都还没有回过神,声音也如在梦中:“师尊您说什么?阿宴、阿宴她死了...?”
子夜来和君如故对视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保持沉默。
目前虽然尚且不清楚孟西翁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按照之前沈移春与梅欺雪的对话来看,可以得知事情的真相始终没有被揭破,而且若他现在就贸然拆穿孟西翁,人身安全恐怕也会受到威胁。
至于周宴死后竞锻台又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无从得知,但既然沈移春能够带着冶玉卷与岳珍心一同离开,那么他与君如故想必也可以。
过了不知多久,岳珍心这才渐渐从恍然中反应过来,眼泪也淌了一脸,“......师尊!阿宴在哪里?我要去看她的状况!”
这时君如故也有了动作,他长臂一伸便拦住了少女,沉声劝阻她道:“师妹,魔修刚走,事故地应还有魔气残余,你去了恐会受影响,让我进入就可以。”
说罢,他遂看向了孟西翁,“师尊,让我进入查探一番。”
而后不等孟西翁开口,他的身影便已消失在了黑暗里。
胸口闷痛还在持续,子夜来也不敢多看孟西翁的表情,随即借着身体不适的理由让岳珍心赶快送自己回去疗伤了。
一路上,岳珍心还未从巨大的悲痛中缓过来,一直小声压抑着啜泣,而子夜来则是在思索着方才孟西翁所说的那些奇怪话语。
到底是何等计划让他不惜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和几个徒弟?后来被沈移春带走的冶玉卷又是一件什么样的法器?和如今他们身处的阵法会有关联吗?
线索太过分散,子夜来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女,只得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师妹,你有没有觉得师尊很奇怪?”
擦干眼泪,岳珍心隔了好半晌才道:“师兄,你之所以会受伤,难道是与杀了阿宴的魔修交手了吗?”
“嗯......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没看清楚杀人者的面貌。”子夜来叹了一口气,又道,“师妹,师尊避世已久,怎么还会有魔修找到竞锻台来?而且还能在师尊的眼皮子底下杀了阿宴,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闻言,岳珍心亦是一怔,“师尊修为已接近炼虚期,那杀了阿宴的魔修岂不是很厉害?怎么办,宗门内的其他人会不会有危险?”
子夜来又安慰了她几句,然后才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师妹,师尊炼制的法器冶玉卷究竟是何物?在我们三人之中你最得师尊的亲传,对于这东西你可曾了解过?”
眨了眨眼,岳珍心神情茫然,不像是在撒谎,“冶玉卷......好熟悉的名字,是了,很久以前我确实曾听师尊讲起过,但师尊只告诉我这件法器里隐藏着一个稀世罕见的阵法,而顺利开启这个阵法便是他毕生所愿,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便不知晓了。师兄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子夜来遂将话题含糊了过去,好在少女也不再问了。
处理好伤口后他便回了房休息,而君如故则是直到深夜时分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