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乎他能被众人认可,成为一门之主。
连长老们都因为楚苍所暴露出来的实力而暗暗咋舌的时候,唯有子夜来一人的视线正紧紧盯着君如故依旧在不断渗血的脸庞。
他虽然踌躇许久,到底还是咬咬牙摸出了一方白帕。
等到那两人下了场,子夜来刚迎上去准备若无其事地将帕子递给君如故,谁知一旁的楚苍见状却双眸微眯,立刻抢先一步接了过来,他也没来得及反应,眼睁睁就看着帕子落在了青年手里。
“多谢,我确实出了不少汗,夜来你真贴心。”楚苍接了帕子还不算完,又语气暧昧地说道。
手帕莫名其妙被截胡,就连君如故也站在两人身后静静看着这一幕,子夜来顿时有些语无lun次:“你、不对,我不是......”
楚苍当然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慢悠悠擦完了并不存在的汗之后又将帕子妥善收好,遂压低声音带笑道:“放心吧,没人看见。”
像是嫌火烧得不够旺似的,楚苍最后甚至不忘转过身去,佯装惊讶地看向了君如故:“君师弟,原来你还没走?”
目光在笑容灿烂的楚苍以及神色错愕的子夜来身上扫了一眼,君如故仍是面色沉静,也不顾脸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便如同一阵寒意凛然的霜风那样干脆地越过两人离开了。
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攥成了拳,抬眼对上楚苍那张艳若桃李的俏脸,子夜来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总算是堪堪压下了心底那股想要对着面前之人挥拳而出的冲动。
子夜来回身就走时,楚苍仍是如同狗皮膏药般跟在他身后:“夜来,怎么了?我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开心。”
何止是不太开心,简直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理都懒得理他,子夜来沉默地跟上了前方不远处的君如故,他还是放不下担忧,非得要亲眼确认师弟是否真的没事。
白衣青年步伐如飞,很快就离了会场。
眼看君如故马上要回到房里,子夜来也顾不上别的,正欲开口唤他,却见另一道熟悉的身影亦在此时翩然出现。
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子夜来看到薛明夜在瞥见君如故脸颊的血痕后诧异地挑了挑眉,随即便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贴在了青年面上,眼里满是关切。
纵使看不见君如故的表情,他也能猜出来对方此刻必定是唇角微弯的模样。
又自虐一般地盯着那两人的互动看了半晌,子夜来终于才转身离去。
楚苍早已倚靠在树下等候,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为何要这样失魂落魄?君师弟又没受伤,你的反应很容易让人看出端倪。”
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子夜来默不作声。
当日的比试,半途加入的千仞山弟子几乎取得完胜,除去延天宗、霜华宗等几个大宗门,其余的门派皆败在他们手下。
说是切磋交流,但如此狼狈地败给火界之人,还是让那些输了比试的门派抹不下面子。好在那群千仞山弟子昙花一现,接下来的几天里也没再看到他们的踪迹了。
很快,时长缩短的集雪溯道会便在年初第一阵春风拂过之际匆忙落幕了。
道会结束的那日,子夜来原本正在房内修炼,就被风风火火闯入的应秋打断了:“楚大哥说他们千仞山今夜要在春津楼宴请宾客,让我们都一起去凑热闹呢!”
闻言,子夜来却眉心微皱,只因这春津楼便是上一次两人不慎误入又被金鼎宫夺走名册的地方,他从心底里排斥,故而实在不太想去。
可是楚苍既已发话,不去又显得失礼,无奈,当晚子夜来也只得随应秋一同过去了。
抵达了春津楼后,他才发现此处并不止自己与应秋,放眼望去也有不少其他宗门的弟子,想来应不会再出什么事,这才放下了心。
上了楼,子夜来便发现楚苍已经入席了,看见他们依约前来,青年面上也漾出一抹浅浅笑意:“夜来,没想到君师弟不在,你也会同意我的邀约。”
“......和师弟没有关系。”
他这话说得含糊不清,子夜来不愿应秋察觉到什么,一坐下便换了个话题:“楚苍,你怎么没请师尊过来?”
抿了口酒,青年摇摇头道:“薛上师说过他不喜欢这种场合,我也没必要特意跑去碰软钉子。”
还没过多久,随着一声清脆琵琶弦音的迸出,楼中众人纷纷被吸引着望去,顿见楼下大堂里那座富丽耀眼的高台上不知何时旋身而出了一队舞姬,各个发挽金钗、头戴冠冕,浑身披挂满璎珞珠玉,如同佛经中妖娆多姿的飞天神女那般徐徐降落。
领头的舞姬穿着最为华美,眼波流转间已舞了一个回旋。
看着看着,子夜来忽然微微睁大了眼睛。
那个正在台上表演的少女竟然是楼迦陵?!
脑中凌乱闪过了那日两人于药铺门口交谈时的片段,子夜来在确认自己没认错后,立刻扭头急切地对楚苍道:“不好,这里混入了金鼎宫的魔修!”
楚苍却仿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