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夜幕降临,路两边的树木掩映在夜色中,路灯依次亮起,昏黄的灯光打在参差不齐的树顶上。不知是什么树种,叶片泛黄却还枝叶厚实,灯光因阻挡落不到地面,形成上明下暗的对比,不添暖意,展现的全是寂寥。远方的天空还亮着,在乌蒙乌蒙的废气中透着一点蓝色。
快出市区的时候塞车了,车龙绵延了好几百米,喇叭声和叫骂声此起彼伏。
车辆走走停停,萧千羽被颠得头晕,又觉得周围聒噪,心情愈发郁结,脸色变得难看。
“不舒服?”傅衡舟双手随意架着方向盘,抬头望了一眼看不到头的车龙,再扭头往萧千羽这边看,注意到他唇色苍白。
“晕车了。”萧千羽闭眼揉着胃,极力忍住要吐的冲动,嘴里艰难地答出几个字。
傅衡舟瞄了一眼副驾驶前的小抽屉,说道:“前面有纸袋。”
“嗯?”萧千羽睁开眼睛,拉开小抽屉,果然看到一小叠牛皮纸袋,他摸索着抽出了一个,打开后小心地捧在手里,但没吐,还是闭眼靠在了椅背上。
傅衡舟洁癖,他不想在他面前吐,也许可以撑到回家。
几分钟后路就通畅了,等车驶出市区,傅衡舟就把车速提到了最快。
别墅在城郊,原本离市区要半个小时车程,他只花了一半时间。
到家后,萧千羽连忙开门下车,还没站稳,就扒着车门把手,弯腰吐了起来。
刚刚压抑下的恶心感变本加厉,他实在忍不住了。
傅衡舟见状也下了车,向萧千羽那边走去。
“别过来!”萧千羽听到脚步声,知道傅衡舟要过来。
但他不想被傅衡舟看到面前的一滩污秽以及自己狼狈的模样,在喘气的间隙慌忙喊住傅衡舟。
傅衡舟停下,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萧千羽的背影。
萧千羽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晚上吃的油,加上路上堵车,所以我晕车了。弄脏的地方,我明天会清理的。”
他没想到自己还是在傅衡舟面前吐了,怕他再问,只能继续用晕车当借口,起码对方知道这件事。
萧千羽想站起来,但他弯腰久了突然站起来有一瞬间眼花,踉跄了一下撞在车上。
正好撞在他髋骨的位置,痛得他轻呼了一声。
傅衡舟因为萧千羽的叫喊,神色变了变。
他知道萧千羽会晕车,车里的纸袋却是林叔备好提醒他的,再想到今天的事,一丝愧疚感涌上心头,支配了他的行为。
傅衡舟径直走到萧千羽身边,把他拦腰抱了起来。
“啊,衡舟!”身体突然腾空让萧千羽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搂上傅衡舟的脖子。
傅衡舟脚步顿了一下,脸色变得铁青。
萧千羽碰到了他的腺体。
但他还是抱着萧千羽稳稳地走到大门处,低头对萧千羽说了一句“开门。”
“好。”萧千羽反应过来后紧张地应了一句,然后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去摁密码锁。
他手有些抖,连摁了三次才输对密码。
慌乱中他又碰到了傅衡舟的腺体,傅衡舟扭头避开,却还是被刺激得散出了一点信息素。
薄荷味的信息素飘进鼻腔,萧千羽反过来,立刻把手从傅衡舟的脖子处移开,只抓住了他的肩膀,“对、对不起。”
他道着歉,却很想傅衡舟继续散发信息素,因为他刚刚在闻到傅衡舟信息素的时候,身体的不适感被减轻了。
但傅衡舟很快就收住了,不再释放信息素,萧千羽从迷恋的状态中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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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衡舟把萧千羽放在沙发上,进厨房给他倒了杯热水。
“谢谢。”萧千羽就着杯沿抿了一口,温热的水顺着食道流进胃腔,他感觉舒服了些。
“你到底怎么了。”傅衡舟把水递给萧千羽后,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一脸严肃。
“没事,就是晕车,我缓一下就好。”
萧千羽的鞋袜已经被傅衡舟脱掉了,他捧着杯子,双脚并拢踩在沙发上,整个人窝成一团。
“去医院看看。”傅衡舟又说。
他突然想到萧千羽这几天的不寻常,吃的很少,脸色不好看,以为他又像以前一样病了不肯说。
“我没事,说了不用了!”
越心虚的人反而喊得越大声,萧千羽一时心急,对傅衡舟吼了一句。
不仅是傅衡舟,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萧千羽,病了就去医院,你跟我闹什么!”傅衡舟怒了,毫不客气地对萧千羽骂道。
他的脖子被涨得变粗,隐在皮肤下的青筋凸起,整个人笼罩上可怕的气息。
他不明白萧千羽对他生什么气。
腺体对于alpha来说是不容侵犯的领地,被触碰会扰乱心神,他已经对萧千羽冒犯他的行为做出容忍,并且极力压抑住自己的冲动去关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