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执着地把内心的美好希冀讲给靳卓斯,心脏紧张地跳动,像攀一株凌霄花,像擎一颗陌路流星。
靳卓斯突然很轻的笑了,但笑声是从鼻孔里呼出来,绝对不是开心的笑。
“把单独一件事拎出来当做象征符号,让那一整天都拥有意义,往后每年的那一天都能有开心的理由,这很困难。”
苏蘅难堪地听,那种吃力不讨好,费劲力气依然打动不了别人的感觉又来了。
“你凭什么认为,你今天带我做的那些事就能有这么重要?你凭什么认为我每天都过得单薄乏味无趣,凭什么认为我就没有这样特殊的日子。你为什么有那么大自信,认为我和你做的那些事值得我纪念。”
靳卓斯冷漠的目光像一把冰刃直插到苏蘅胸膛,心脏像极速旋转后失去动力的陀螺,打着哆嗦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苏蘅一愣,他好像是盲目把靳卓斯归为了自己这类人,才讲出的一番看似热血的话,其实落在靳卓斯眼中像看了一集弱智主角的中二宣言。
原来人家根本不稀罕,没有特殊意义日子的人,只有苏蘅一个。
苏蘅讷讷道:“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有女朋友,用不着因为和我做的事产生什么意义,反正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以后不会再做多余的事了。”
苏蘅丢下这句话,像逃离凶杀现场一样跑上楼。
可恨人脑为什么不能和电脑一样能删档重存,只要把最后这段记忆扔进“垃圾箱”,那今天依然是非常愉快的一天。
不会因为晚上闹的不愉快,把白天的快乐全都糟蹋了。
作者有话说:
苏蘅:原来我是小丑?
第16章 自然相处
苏蘅盯着砧板上擀的饺子皮出神,昨晚和靳卓斯不欢而散的尴尬场面时不时跳出来给他一个大比兜。
昨晚玩到太晚,如果回家包饺子吃就太累了,原本打算和靳卓斯大年初一早上一起包,现在别说不想包了,他恨不得穿越回昨晚梆梆锤自己两拳。也不知道昨天那番话是怎么说出口的,莫不是冷风把他给吹傻了。
靳卓斯的喜悦、悲伤、愤怒、鄙薄呈面积不等的扇形排铺在抽奖转盘上,指针从不会在苏蘅期待的位置停下。氪金成本和收获极不成正比,苏蘅干脆放弃这个游戏,不做冤大头了。
他一边懊悔,一边又忍不住感慨唏嘘,心想靳卓斯对前女友还真是用情至深。事事都想为她留下独一份,所以隔绝了任何亲密关系发展的可能。
他像是用爱意画地为牢,无差别抵抗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的善意靠近。
他没什么朋友,和父母关系不好,喜欢独来独往,他在别人面前筑起高墙、修缮栅栏和尖刺,人敢越雷池一步就是格杀勿论,内里的柔软只心甘情愿为一个人敞开。如果那个人不稀罕,柔软就敝鼓丧豚,徒劳而无益。
得不到那个人的爱,就是靳卓斯的绝杀。
苏蘅作为一个旁观者置身事外地想,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喜欢得这么偏执,喜欢得这么……可怜。
苏蘅眼前浮现靳卓斯日辉映照下的表情,像一个虔诚的清教徒,神龛下日复一日顶礼膜拜,卑微祈求神的赐福。
靳卓斯态度转变好像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的,应该是想起和前女友的伤心事了,苏蘅昨天那一长串话也是无意戳中靳卓斯的痛点,所以他情绪失控口不择言也是正常的,尽管口不择言已经沦为了靳卓斯的属性标签。
苏蘅把脸埋在手肘处使劲蹭了蹭,长叹一口气。也是,他和一个为情所困的小孩子计较什么呢。
饺子出锅之后,苏蘅照旧还是留靳卓斯一份。
饭桌上,苏蘅问转账钱为什么不收。
靳卓斯只摇摇头,说:“用不着。”
人家有钱,那苏蘅也不客气了,两人不咸不淡吃完,各回自己屋做事,年假只有几天,匆匆过去。
苏蘅开完会之后,和蒋回川在办公室讨论上次的个案。
“上次带你去gay吧貌似用处不大啊。”
苏蘅想起被靳卓斯活抓出门然后在冷风下被数落一顿的经历,很是头疼:“是啊,有这功夫你还不如直接给我讲呢,亲身说法嘛。”
蒋回川语气肯定,浅笑着说:“你知道了,我也是同。”
苏蘅轻叹道:“你进gay吧跟进自己家门一样,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你就不惊讶?不好奇?”蒋回川抱着手闲闲站着。
苏蘅望向他成熟俊美的眉眼,认识这么多年,他师哥从未表露过性取向这回事,他也从来没有察觉到。
“要说不惊讶肯定是假的,也有些好奇,师哥是什么时候发现这回事的?”
“以前交往过几个女孩子,但总是兴致缺缺,过不了多久就分手了,那时候没想到自己不喜欢女孩。直到去国外留学,那里同性恋者比较普遍,没有我们这种‘男室女家’的硬性规则,接触几个之后就认清自己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