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斟酌许个什么愿望好,尧逸呈那边又传来女人的声音,这回更近了,像在跟尧逸呈说话,而且照样是听不懂的语言。
景随倏地睁眼,屏幕还是在展示天空,他看不到尧逸呈身边什么情况。
那女人说了好几句,尧逸呈一直没出声,最后才回了很简短的一句,听语气并不是在跟认识的人说话,他也没说英语,景随感觉这是跟女人同样的语言。
完全听不懂。
虽然尧逸呈很冷淡,但并没有浇灭女声的热情,见有了回复她居然更积极了,叽里呱啦开始长篇大论,听得出很是婉转雀跃。
也不是在说正经事情的样子。
景随戳了下屏幕,他这边并控制不了镜头。
“尧逸呈,你们在说什么?”
他一出声,对面女人静默了一秒,然后语气试探地再次开口,景随就觉得她是在问尧逸呈:刚刚说话的人是谁。
尧逸呈没回应女声,只对景随用中文道:“不认识,我也不知道。”
“哦,”景随挑眉,直起身把脑袋放在手背,“是被搭讪了吗,尧逸呈。”
尧逸呈无话可说,也根本不再理会女声的任何问题。
景随想了想,好奇问他:“你们说的哪里话?”
“俄语。”尧逸呈很耐心、详细地介绍起来,“我妈是俄罗斯人,只是住在M国而已,我小时候经常回俄罗斯的老家,所以会俄语。”
景随有点惊讶,他第一次知道尧逸呈还有俄罗喃斯血统,脑子里一瞬闪过“毛子大战黑熊怪”、“没有什么是一瓶伏特加解决不了的”等等流传甚广的调侃。
女声还没有放弃,她听见两人说的是其他语言,大概觉得尧逸呈俄语词汇有限,就换成了英语,这下景随模模糊糊能听明白她在说什么了。
她说她也住这栋楼,可能还是邻居,然后邀请尧逸呈参加她办的聚会,一起喝一杯。
尧逸呈直接不了谢谢一套结束。
景随哼哼笑了两声,问道:“尧逸呈,你俩现在什么距离?”
马上,屏幕就切道前置画面,镜头中只有尧逸呈平静地漂亮脸蛋,和其他在天台上零零散散的人群背影,没见说话的女人。
至少她没能靠近他的十厘米内。
景随觉得这在民风开放的M国来说,已经是不可思议了,那姑娘说不定以为尧逸呈有什么隐疾。
但是下一刻,尧逸呈背后闪现出一个浓眉大眼的M国甜心,典型金发碧眼,身材火辣。她发现镜头在拍前面,于是马上凑进来不明所以地冲景随挥手打招呼,还很自觉地贴上来顺势扒在了尧逸呈肩膀上。
景随脸色一变:“靠!”
尧逸呈反应非常迅速,即刻转身一手按在肩上将那美女推开,然后景随看出来他变得非常严肃地冲她道:“我老公介意了。”
立马又用英语说了一遍。
美女眼可见地僵住,目光缓缓移向手机,看了眼景随,在他们的审美中景随比尧逸呈稚嫩多了,她表情扭曲地冲尧逸呈道:“你是受?”
她用的bottom,但景随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居然莫名跟着紧张。
尧逸呈回答是的。
美女翻个白眼无趣地走了,看她表情,她大概觉得自己一晚的心情都已腐烂。
景随回过神,见她反应这么大,不自觉嘟嘟囔囔道:“受怎么了?”
尧逸呈听见,认真地解释道:“文化不同,他们慕强,所以近代来就一直流行健身,肌rou型男在这里更受欢迎,女生不希望自己的对象是看起来弱势的一方。我这么说,她就不会对我有兴趣了。”
他将镜头重新调向天空,而后继续用沉稳的嗓音讲述到:“但这都是外人的看法,在感情中,我深爱着你所以想上你,或我深爱你所以想被你上,都是感情的表达,是平等、正常的想法。我觉得,另一方心里只会有无限的动容,没有其他。”他顿了下,换了个轻松的语气,“像我……”
景随支起耳朵:“什么?”
“就都可以。”
景随再次趴下,若有所思地盯着流星,良久后低声感叹:“尧逸呈,好棒一孩子。”
停了下又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来着?”
“九月去了。”
“哦……”
尧逸呈觉得自己喉咙有些痒:“景哥今天特别可爱,好像一点都不酷了。”
景随动也不动,他非常非常平静地道:“我就是这样。”
“太好了。”尧逸呈说,“真不错啊。”
景随把自己的镜头也点到后置,他有些害怕,怕自己再也藏不住满眼快要沸腾起来的喜欢。
他合起双手打算完成被打断的许愿,这回没花时间想,他的愿望是作用在自己身上的,他说:流星啊,希望我能喜欢尧逸呈——直到死亡!
远在另一个半球的尧逸呈只注视着手机里景随窗外的风景,没有对流星诉说任何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