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frozen ball
阮星在寄宿初中养成了一个坏习惯,一个人睡会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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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深这个粗神经地并不知道,但是当阮星拿着枕头敲他房门的时候,许深还是不厚道地笑了出来。“你几岁?自己不能睡了。”
阮星有点生气,本来就好几天没睡好了,之前好不容易回家发现许义不在,结果半夜居然被人醉醺醺地扶了回来,阮星好几天都蔫蔫的,借口要做寒假作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困到不行了大白天呼呼睡觉。
他本来是鼓足勇气去敲门的,现在当头被许深一番嘲笑,转头就走。许深忙拉住阮星,“好弟弟,回来回来,哥哥给你赔不是。”
“你最近红楼梦看多了?”阮星气呼呼地抱着枕头弹上许深的床。有时候人表现得极度自在与快乐的时候,是对内心最恐惧与不安的逃避。阮星回到自己房间,就好像时间被倒带到半年前,自己将自己关在这个陌生的卧室里,一个人哭,一个人看天空,一个人出不来。
许深这下脑子转回来了,也不打趣了。“之前林皓他们不是说打台球来着嘛,结果刚回家几天林皓因为成绩太臭被他姥姥骂的不敢出门,这几日消停点了,刚刚问我要不要明天去打台球玩”
“我没打过。”阮星用枕头垫着背靠着墙,“我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乖、小、孩。”
“小阮,”许深也蹦到了床上,“你从前都除了读书,都干些什么?”
“读小学能干什么啊,老老实实上学,老老实实回家。而且我妈妈还是女明星,我是私生子,我妈的经纪人杨叔叔和我说的最多的就是少说话,少凑热闹,尽量呆在家里和学校。”阮星有时候在想,如果阮昱还活着,自己的生活会是怎样的光景。有时候他觉得可能也不会比现在更好,但是这样想,最大的作用是安慰到自己,因为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也是,我小时候和林皓天天在外面玩,天天惹事,要是你也像我这样,你妈妈估计就该头疼了。”
“其实,她对我从来没有要求过,和我说过的唯一算是要求的,就是叫我不要管她吧。”在每次许义离开以后,在每次阮昱崩溃大哭的时候,在每次家里的安静坍缩成死寂的时候。阮昱沙着嗓子,和阮星说:“别管妈妈了,你回屋里去吧。”
“我妈就不一样了,”许深把手垫在脑袋后面躺下,伸直了双腿,“你看我妈,大事说不上话,小事可爱在家里唠唠叨叨了。”
“我觉得江阿姨挺好的,像个妈妈的样子。”阮星小声的说。阮星一直觉得自己在许深和江玲玲面前是罪人,是背叛的产物,可是当许深这样保护他照顾他,做了他的好哥哥,江玲玲也在家里并不为难他的生活包围着阮星时,阮星心底有个小小的贪念在叫嚣:“如果生活就这样过下去,如果我只是偷偷地感受,如果我不去伤害他们,时光会不会再多偏袒我一会呢?”
阮星躺在许深的床上,床上有许深的味道,安全感的味道。
“哥,你会唱摇篮曲吗?”
“会。”许深轻轻嗓子,“咳咳!你躺好。”许深给阮星揶了揶被子,“Daisy——Daisy
Give me——your answer do——”还是那个嘶哑又难听的机器人嗓音,阮星捂住耳朵,“不是这个!”
“哈哈哈哈,”许深笑着趴过来,“那我改天,请林皓赐教,改个悠扬版的给你。”
“你就不能换一首吗?”
“不能,因为我觉得这首歌就是唱给你的,我觉得你就是daisy。”
“daisy明明是女孩子啊。”阮星转身不理许深。
“但是她是自行车上最漂亮的人。”许深平躺着翘起二郎腿,“哥自行车后座上坐过最漂亮的人就是你了。”
“不理你了,我睡觉了。”阮星拉走被子。一番吵闹,困意袭来。好睡的催眠剂不是摇篮曲与星光,是阮星的哥哥,许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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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跟着许深走进台球馆的时候比第一次走进初中的校门还要紧张,里面有窒息的香烟味,有刺鼻的香水味,还有混合腥味与汗味的臭味,阮星有一点不喜欢。
“老板,开个台。”许深熟门熟路的登记完了领着阮星去了边上的空台。
“深哥,”林皓凑过来,小声说,“你看徐彪那家伙也在。”
“嗯,我看到了。”许深用蓝巧克粉拧着杆头,“我们不惹事他犯不着快过年了来挑事,他期末也没考好吧。”
徐彪比许深大,读高一。家里和许深一样,都是有钱的,不过徐彪的爸爸是军区的司令,在官僚体制下,许义可以说是空有钱无实权,徐彪的爸爸徐天就不一样了,投资了房地产,手里还有实权。之前徐彪看林皓好看,故意招惹,许深和付铭两个人上去就给他一顿揍,事后许义没少花钱摆平。但到底是徐天觉得自己儿子对别的男孩动手动脚这事传出去不好听,才主动选择息事宁人。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