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热汤下肚,摇头晃脑说道,“不知道!”
“切,锦衣卫指挥使都是你徒弟啊,你居然不知道?!”不懂挖苦道,然后再问起正事,“宁王也回京了?”
朱厚照的行程在朝中人尽皆知,他御驾亲征大宁城,宁王除了要听从其调遣外,也身兼护卫之责,一旦战事有变,必要护皇上万全,这也是朱厚照“千里寻亲”不用兵马跟随的原因之一,皇上若有闪失,不懂一定会联合兵部,治宁王败军之罪,纵使宁王有异心,也逃不过朝廷的讨伐。
无休的江湖地位无可撼动,锦衣卫掌握的信息和密事他无所不知,他吞完了一碗饭,点了点头,“你为什么还那么关注宁王呢?嫉妒是没的治了,除非你留头发。”
不懂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宁王的行踪才是皇上的行踪,皇上他只身来到军营与兵士同甘共苦亲自杀敌,战事之后公开身份,士兵们哪个不敬佩,日后归来还可侃侃而谈曾于皇上一起作战,这是人生莫大的荣耀,这些士兵不是一般明军,而是宁王麾下真正的精锐,历来只为宁王誓死以从,如今被天子折服,皇上的用心不可为不良苦,宁王心智超群,他不会看不明皇上举动,但是不懂猜不到宁王会不会就此改变反心,亦或是改变策略。
纵使知道边疆苦寒,战事险峻,不懂也不曾挪动一步寻找朱厚照,因为他对朱厚照心思领悟的太深太透。
无休又吃了一碗饭,“不懂啊,当初先帝让我照顾你,听你调遣,是留是走听凭你自己决断,我看我可能这辈子都要在你这里吃饭了……”多年来,无休与不懂一起经历,他熟知不懂的一切,他劝不懂不要再插足宁王和皇上间,宁王玉树临风其内心狠绝,皇上城府极深龙心不可捉摸,他们之间纠葛社稷权力外,还有道不明的暧昧……
“走的了吗?天下都是皇上的。”不懂没好气的说。
“哦哟,有故事?皇上走之前和你说什么了?”无休饭饱了,开始扫荡配菜。
“皇上夸你记性好!”不懂实在没胃口吃饭,干脆回房躺倒。
十日后自长城脚下开拔而来的大明边塞驻军接管了大宁军事,朱厚照和宁王起身返京,又是一年光景流逝,人马一路往南领略边塞长城,重镇军防,群峰绵延,而后进了嘉峪关开平城,城中军民众多,商贾云集,一片繁华景象,进城之后,朱厚照改换马车,一路到了城中官署,接见全城大小官员后,才匆忙赶来后院,未推门而入,就听闻宁王的咳嗽声,自从大宁城出发,渐入严冬季节,宁王偶感的风寒竟不愈,一路勉强前行,今日入城前又发起了高热,只得卧床休养,一剑的剑伤带来经年累月的陈疴旧疾,宁王乏力的看着床帐,脑中盘算着京城事务,却又无力支持,在清醒和昏沉间,眼前都是大宁和南昌交错浮现的城貌。
朱厚照看望过昏睡的宁王,听军医说,吃了安神平热的药,一时不会醒来,又急着离开去处理堆积多日的奏折了,不懂也太事无巨细了,任何奏本都送来,就是一天十二时辰也不一定能看完。
朱厚照脚步声刚远去,宁王便睁眼,挣扎着起身坐好,单周和叶子已经来到房中,“王爷,当日除四王后,我们留在京城郊外的几万兵马,如今已经彻底归入兵部,属下已暗中联络,各部人马已渗透边防军,京城守军,若王爷有令,一定谨遵王命!”叶子低声复命道。
宁王脸色因为高热有些绯红,连嘴唇也是少有的艳丽,他听闻后满意一笑,一记点头,又觉得头晕,连忙自己扶住了额角。所以,宁王只身只带少数兵马收复大宁城,可谓一箭双雕,既能建立军功,又能不着痕迹的将自己剩余人马安插各军,他日一旦形势有利,掌握了兵马才是制胜要诀。
单周随即关切道,“王爷,您一路徐行慢走,京中皇上久久不归,六部内阁朝中要员都对皇上颇有微词。”
“皇上不是要领略江山风光么,正好一路走一路观赏,岂能如急行军一样,”宁王力气不济,说完后闭眼养养神,一身闲暇燕居服与之前战场的战甲有天壤之别,文静闲雅得根本看不出他在运筹狡黠之事。他故意装病拖延行程,眼下年节又近,离京城尚有距离,如果皇上不在京中渡过新年,朝中肯定又是怨言留言纷纷。只是这一开始装病太像了,近几日居然真的病倒了,宁王也不多在意,只感慨自己许久没有回南昌,亲自坐镇藩地了,因为高热,他眼角微红,如一抹无意的丹姝绘影,露出罕有的柔和,与平日里飞扬恣意判若两人,本想再看藩地来的邸报,碍于病情只能作罢。
第二日清早,经过一夜休整,宁王已无大碍,在早膳时才听说朱厚照病倒了,官署太医忙碌了一整夜,他到凌晨才力竭昏睡,宁王听闻,沉思了片刻,把碗中的八宝烩珍粥喝完,才来到朱厚照的寝室。
室中一股浓烈安神汤药的味道,宁王皱眉,停留片刻却还是往里走去,太医和内侍见了他,纷纷行礼后退去,朱厚照躺在几层锦绣被衾中,宁王站在床边,轻轻唤了声,“皇上?”床上之人双目紧闭,脸色潮红,风寒之症非常严重。宁王看着昔日英挺的面容如今憔悴不堪,沉静的面容上不辨情绪,他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