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微微颔首,客气道:“不愧是帝君,我此番前来,正是想与帝君联手”
“本君岂会相信,你这妖孽的话”
元朗摇了摇头,都大难临头了还装什么高贵,真想把柏麟这身傲骨摔在地上,踩碎。
“想必帝君近日一定为了战事心力憔悴,却是想不出应对的法子”元朗所言不虚,柏麟若能想出法子,修罗大军也不会如此肆虐。战事耗损太多的兵力,天界已然撑不住太多时日。
“只要有本君在,绝不会让修罗得逞”柏麟誓与天界共存亡,他已打算御驾亲征,坚守天界最后一道防线。
“帝君您一个人又能撑到几时,您可别忘了,修罗还有罗喉计都”
柏麟怔住很久,才勉强定神。
元朗野心勃勃,大胆的提出条件:“我可以帮帝君除掉修罗王平息战事,作为交换,帝君需帮我杀了罗喉计都”
元朗想当魔尊,除掉修罗王他有办法,可对付罗喉计都是毫无头绪,魔煞星不除,修罗王一死众妖魔会拥护最强者登位,罗喉计都是他最大的绊脚石,必须一同铲除。
而这世间能杀死罗喉计都的人,只有柏麟帝君。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帝君您还犹豫什么?莫不是帝君也对魔煞星生了情?您可是帝君!身负守护三界大任,不能为那些虚无缥缈的情爱,而赔上整个三界啊”元朗说的情绪高昂,字字都戳进柏麟的心坎。他走到柏麟身旁,近距离端详这张蛊惑人心的脸,简直美的不可方物,难怪罗喉计都肯为了这样的美人,连命都可以不要。
柏麟恼火,声音冷如刀锋:“这就是你的目的”
元朗又绕到他身后,叹了口气,语气悲凉道:“我今日来给帝君传信确实是有私心,但其诚意日月可鉴。修罗王已经下令,让罗喉计都来取您的首级,一旦天界失守,那三界将永无安宁之日”
见柏麟有些动摇,元朗乘胜追击为他出谋划策,还递给他一个瓷瓶,道:“南天仙族有樽琉璃盏,是天底下唯一能封印魔煞星的圣器。此毒专克修罗,帝君可用它除之后快”
柏麟紧盯着装毒药的瓶子,背上密密麻麻的渗出冷汗,手不受控制的将药拿了过来。
“元朗静候帝君佳音,待我登上魔尊之位,便不再与天界敌对”元朗嘴上说的好听,心中是另有谋划,等他当了魔尊,下一步就是推翻天界,他想要的不仅仅是魔尊之位,而是做三界的主宰。
柏麟怅然若失的跌坐在榻上,低头看着忽闪着光的指环,心似沉浸海底。他像是着了魔般,耳边不断回荡着元朗的话,把他的思绪搅得一团糟。罗喉计都奉命要来杀他,难道之前的对他的情意全部都是假象。
无论罗喉计都待他有多好,可始终是修罗之身,又生长在魔域万年,其内心想法是他永远都看不透的,大战一起事关全族,个人感情卷入这其中,简直比蝼蚁还渺小。
天界节节败退,已是危在旦夕。
罗喉计都躺了三天才恢复元气,背后刺入的噬魂钉,也没之前那般钻心了。
这三日把无支祁累坏了,日夜守着生怕罗喉计都死了。“你感觉怎么样?”无支祁扶他起来,询问道。
罗喉计都活动活动肩膀,轻扭了两下脖子。“已无大碍”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修罗王这般无情的对你,你还要效忠于他么”无支祁话外的意思就是,兄弟你要想造反的话,我老无奉陪到底。
“他是王我是臣,自然要效忠”罗喉计都重情重义,过去修罗王待他不薄,再者能登王位的都是王室贵族,不是他这等出处平凡的修罗能坐拥的。
在他面前忽燃起团透明的蓝火,一张传信符浴火而显。上面写道:若水之滨,待君一叙。
“这个柏麟怎么又来招惹你,你可不能去,眼下的局势他肯定没安好心,这就是个鸿门宴!”无支祁苦心相劝,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往火坑里跳。
罗喉计都披上战衣,束正发冠。这个约他是一定要赴的,自开战以来他同柏麟就再没见过面,他不希望他们之间的感情生出嫌隙。
无支祁上前拉住他道:“你清醒一点!柏麟迟早会害死你的!”
“放心,这天底下无人能伤我”罗喉计都这话,是将自己都骗了。
依旧是熟悉的白玉亭,石路两旁开满了蓝色芙蕖,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罗喉计都踏风而来,姿意勃发,是魔煞星该有的样子。一步步走向心爱之人,他的嘴角抑不住上扬,仿佛一见到柏麟,所有的苦难就都消失了。
“计都兄,你来了”柏麟面上浅笑,眼中是藏不住的疲惫。
他昨夜辗转难眠,做了个噩梦,梦见罗喉计都砍下他的头颅,修罗倾覆了天界。惊醒时他拿过枕边的毒药,捏紧在手中,终是狠心做下决定:罗喉计都,既然你不义,就休怪我无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三界。
柏麟憔悴的面容让罗喉计都心疼,伸手轻抚过他的耳鬓:“君可是为战事忧心,睡得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