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队天兵已将阵法列好,只待功法一出,镇压恶蛟;列的是那乾坤五昧罡雷阵,使的正是玄铁电光锐刀枪。一霎时狂风乍起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便要降下天雷,惩治Jing怪。
却说诸位天兵将官来至黑潭之上,欲要列阵擒拿妖蛟。只见风云变色,雷声滚滚,正是天雷将至。
此时潭中乌黑的潭水卷起漩儿来,有几道黑水拧着柱子升上空中,作了个水龙卷。但见水柱隆隆作响,直冲天际,旋转间发出无数暗器,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直如雨点般劈头盖脸而来;天兵天将躲闪不及,竟有叫暗器打着的。红孩儿胆如天大,腾挪过去拈着一个暗器回转身来,将那物件与三太子观瞧。
只看那:
晶莹浑似琉璃就,通透犹如水晶衔;
日照宝器Jing光闪,月入神钎玉髓掺。
可叹西岭千年雪,堪怜昆仑万丈寒;
沾皮能教魂魄冻,破骨金仙也难还。
那暗器竟是一根冰针,拿在手里寒凉彻骨,也不见融化,三太子细细打量,却不知此物来历。再看诸位天兵,有被针打中的,伤口处都结了薄薄一层冰霜,变作青色;哪吒便知这冰针非同寻常,因道:“此物古怪,哪吒见识短浅,竟不知是何妖物,不敢贸然断定。只不知二位星君有何见教。”
那两位星君听了,端详此针,却也说不出来头。一行天官面面相觑,竟无奈何。此时再看那黑水龙卷,暗器连连发射,也不见停;更从当间的窟窿放出一股黑烟来。红孩儿道:“正是了,三……师父,那日的怪蛟不是也识得放烟么?”只因他叫惯了哥哥,险些叫破。哪吒一听便知,双目含笑望着爱弟,道:“斫火郎说得却对。只是这冰针凶狠,黑烟来得也怪,不知焉能对敌。”
说话间,那黑烟来得更多,渐渐竟有铺天盖地之势。诸位天兵有叫冰针打着的,有叫黑烟熏了的,俱都头昏脑胀,使不上力来。二位星君见状不好,忙下号令,诸天兵齐齐后退,避开毒烟冰针。再看哪吒,他乃是灵珠转世莲花化身,自不惧烟雾瘟毒,却怕这些东西害了义弟,以手揽着红孩儿,驱使祥云远远避去。
这黑潭之上一时间邪风四起,黑雾腾腾冰针如雨,好似人间地狱一般。那角木蛟道:“却如何是好?玉帝命我等前来捉拿妖怪,堂堂天官竟奈何它不得!”哪吒道:“星君且勿心焦,想世间万物乃造化而成,焉能全知。烦请星君先带将士们归返天庭,疗伤化毒;我自携此冰针去寻神访源。这蛟倚仗此潭,想来不敢擅动。”亢金龙道:“如此甚好,有劳三太子了。”哪吒道:“星君无需多礼,我这便去。”催动瑞云,往远处去了。
角木蛟望着,只道:“三太子却是待那徒弟甚好,护得牢哩。还搂着小徒弟儿,怕他跌下去。”亢金龙道:“贤弟,你不知矣,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三太子年轻不曾婚配,这回长了辈分收敛心性,想是做了爹一般。”
这厢云上,红孩儿目清耳灵,对哪吒道:“三哥,那几个天官说我是你儿子。”哪吒含笑道:“甚么话来,怎么成了我儿子。”红孩儿学那星君,壮着嗓子道:“三太子护这徒弟牢得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想是做了爹一般。”哪吒笑说:“学得像。”圣婴仍自说:“三哥待我比爹还好哩,我父王在二娘那儿,许久没见他了。”哪吒便逗他说:“这样好,待拿得此蛟,我两个不做兄弟了,你认我作干爹。”红孩儿摆手说:“乱了辈分,乱了辈分,却不行。”三太子大笑,搂着圣婴在腮边狠狠亲了一口,道:“亲亲,你哥我一千四百岁,你认个干爹竟不吃亏。”
红孩儿直直地便道:“三哥若做了我爹,我二人夫妻自做不得了。”话里这辈分愈发的乱了。太子爷因笑说:“想来红弟心里觉得做夫妻要紧。”将红孩儿揽着,贴着脸儿低声说:“本太子却也这样想,真个是我亲亲的心肝宝贝儿,懂得情郎心思。”
路上一番说话,片刻便到了神府仙宫。
第10章 第十回探神元觉洞访源群玉山
哪吒与红孩儿乘云离了黑潭,自去寻神仙访听潭内冰针的玄机。但见这祥云一掠,千山万水,便来至灵鹫山。山上处处芳树仙草,紫气团团,霞光万丈,真乃是一方灵秀宝地。再前行,自来到元觉洞前。三太子将云降下,与红孩儿立在石阶之上,便有素衣的童儿上前施礼问道:“请问是哪方尊驾来访?”
三太子打个稽首道:“有礼了,劳动仙童只对仙尊说:李三子来了,老仙尊便知。”那仙童回话去了。红孩儿低声问:“哥哥,此处是哪个仙人?”哪吒道:“这正是元始天尊之徒,燃灯道人的仙宫。”
但问三太子因何来到此处?皆因他幼年追杀父亲时,教燃灯道人遇见,遂收他父亲作徒弟,又赠了一座玲珑宝塔降伏哪吒;三太子便觉这老仙尊器物颇灵,想是能知道那冰针的由来。
此时只见山门打开,道童们搀着一个白发长须的老头出来。那老者在门内便喊道:“三徒孙,许久未见了!”正是燃灯老仙人也。
哪吒深施礼道:“师祖在上,哪吒久不来拜,还求见谅。”圣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