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他,二人将话儿说清,隔阂尽消,此后端的是兄弟情深,和睦亲热。那三太子素日思忖,若助红弟修行,得道升仙,我两个同行共处,岂不美事?纵使不能情爱相通,便是只做一对神仙弟兄,到底快活。于是更加教引圣婴,只盼他早日成神。
他两个在山中道宫里修行,白日同坐,夜间同榻。红孩儿道行不深,夜里需得睡眠;三太子天人神仙,不需入睡,只闭目养神而已。恰逢十五望日,夜间玉蟾高悬,自窗扇儿亮晃晃照着室里。红孩儿正卧在玉榻上安眠,锦衾里伸出来半只脚儿,着实憨态可掬。哪吒闭目端坐,平心静气。忽闻身畔斫火睡梦中念念有声,不知说的甚么,便侧耳去听。
你道红孩儿说的甚么?原来他服了哪吒灵气宝珠,又使哪吒所赠的神枪,二人魂魄竟自相通,心念共感。三太子对他情有所生,红孩儿心中暗暗有感,竟入了梦中。这圣婴入睡之后,梦见服食阳髓珠一事,只觉三哥寻了他唇儿来吃,舌尖滑腻相戏,好不亲昵;红孩儿心正欢喜,忽然梦境又变,三哥竟伸手将他衣服褪了,触他身上几个羞处。这圣婴未通□□,又是喜欢又是慌张,喃喃道:“三哥作甚……”
这梦话却教哪吒听了去。他心内疑惑,皆因红孩儿对他甚为倚赖,素日里除撒娇假嗔,无所不从;此番梦话何以不知所谓?因俯身叫他:“红弟,红弟,怎的了?”
红孩儿自梦中醒来,仍自懵懂;见着三太子羽睫微垂剑眉低放,温柔小意与自己贴着说话,月光下更觉俊美无俦。圣婴犹如梦里,两手攀着三太子的颈项,嘟哝道:“三哥为何那样臊我。”说罢竟贴上脸儿,亲热厮磨。
他这里撒娇倒还好,只苦了哪吒三太子。想他对爱弟何等的情意,只因红孩儿不通情爱,所以日日忍耐。这一番亲昵下来,险些教他按捺不住。便强忍着嘶哑道:“三哥怎么臊你了?”
红孩儿道:“好端端的,话也未说,却来脱我的衣裳。我已是个男儿了,怎么好衣衫不整?想是三哥恼我先前误会,特意臊皮我。”他二人贴着脸相拥,说这话当口,暖融融气息就落在三太子耳边,搔痒难忍。
这却糟了,直叫哪吒气血冲头。他年轻气盛,又有红孩儿温热的少年身子揽在怀里,又听见甚么脱衣裳的话;只能低叹一声,心中暗道:无量佛,今日这劫数恐是渡不去了。便抚着圣婴的面庞,低头去与他接吻。这阵亲吻倒教红孩儿好生消受,但觉三哥舌尖如同灵蛇一般于口内戏弄钻营,险些将他魂魄摄去。
二人呼吸相闻,气喘不已,吻了不知几刻方才分离。三太子于圣婴眉间轻轻亲了几下儿,实是爱意难耐。红孩儿虽不知俗缘情爱,却也知这亲热欢喜非同常日,甚觉受用,连声唤道:“三哥,三哥。”
三太子搂着他,好声道:“红弟,你可知情爱一事?”红孩儿只说不懂,乌溜溜一对大眼直直瞧着他。哪吒因道:“那你可知烛龙将你掳去作甚?”圣婴答:“我自知道了!那贼老儿让我娶他闺女!我父王也是娶了我母亲,便生了我。我可不愿娶他家女儿,这样的岳丈我断断不要。”三太子笑说:“情爱便与婚姻相谐,若是二人有情,则可结为连理,百年好合矣。”
谁知红孩儿却说:“甚么百年好合!我娘亲生了我才百年出头,我家父王早几十年便在外头另有侧室,还当我不知道。”三太子道:“此事倒要另说。红弟只信不信哥哥我的情意?”圣婴点头似啄米,直说:“三哥待我甚好,又有救命之恩,当然情真意切。”哪吒说:“我对红弟,便是爱慕之情。”
红孩儿问:“你我也要结亲么?”倒把哪吒逗笑,只问:“若我与你结亲,日日同吃同住,片刻都不分离,不知红弟愿不愿意?”红孩儿略略思索,答他:“好可是好,但有一宗,要多出去游玩。若是此后都在这道宫里,怕嫌冷清。”
三太子感他拙稚可爱,又与他亲在一处。吻罢才说:“你我乃是仙灵之体,不需拘于凡间礼节。只要红弟愿意,今后我二人同居同寝,游山玩水,何等逍遥。只一件事,我愿红弟早日得道成仙,我两个共居仙位,与天地同寿,岂不长久相伴?”红孩儿听了甚是欢喜,便又抬头与他索吻。亲热了半晌,哪吒问道:“红弟对我,却不知是何情意。”红孩儿道:“我竟说不出。叫我与三哥永世相伴,我自愿意。三哥若欢喜,我便也高兴;三哥若难过,我便心痛。”
三太子听了,心中欣喜,假言道:“若我日后娶了他人做妻室,与那人同枕共眠,每日在一处呢?”圣婴便急说:“三哥与我不快活么?为何要与旁人一处?”说着竟恼了,翻身骑在哪吒腰间,嗔道:“你照实说来,是看中哪个神仙妖怪了?!”三太子看他银牙咬着半恼不恼,竟自会吃醋拈酸,心痒难忍,翻身而起,将他拉在身下好生亲昵了一气。
这一夜间二人情意相通,互诉衷肠。天色将白,红孩儿方才觉出困倦,靠在三哥胸口沉沉睡去。三太子无需睡眠,则好生端详爱弟的睡脸儿,端的是情意绵绵,只恨不能与他融为一个。
第7章 第七回赴云梦双英擒怪投罗网鼍兽现形
次日起来,已过了晌午。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