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水生开着车上路了,临走前王航丧眉耷眼的塞给他个大书包,里边儿吃的喝的卫生纸、雨伞、换洗衣服塞的满满的。
廉水生第二天上午十点才到绍兴,中间在服务区歇了不到俩小时,他一到绍兴就直奔母校,他初中高中生活的地方,单元儿停好了车,从熟悉的矮墙那翻过去,他找到那把原先经常坐的长椅。
踩着嘎吱嘎吱的枯叶,廉水生的思绪又被带回到几年前。
那时候的廉水生单元儿简直就是俩混世魔王,没有不惹的事儿,没有不整的人,且专挑软柿子捏,实打实的混蛋,可他俩最终还是栽了。
特别是廉水生,他彻头彻尾的栽了,被那个叫娄超的孙子骗了。娄超是北京人,高二的时候他爸妈离婚,娄超跟他妈,转学到绍兴上高二。
因为成绩好长得好性格好,班主任便给他安排了个麻烦活,每天早上娄超都得在校门口抓典型,什么迟到、发型不合格等等的破事儿他都得盯着。
在一个星期二的早上,娄超第一次见到廉水生跟单元儿,他们俩迟到了,况且俩人一个一头卷毛儿,一个蓄着小便儿,“站住,你俩那个班的,叫什么名。”
单元儿一脸的得瑟,“你新来的吧,我们俩有特权。”
娄超微微皱眉,显然对他所谓的特权感到质疑,“根据学校规定,迟到扣五分,发型不合格扣五分…你俩看着办吧。”
廉水生双手抱在胸前,凑在单元儿耳边叨咕了几句,单元儿立马春风得意的笑了起来,“高一三班,廉水生、单元儿。”
俩坏小子趁着早自习拍死两只蟑螂,又打听到娄超所在的班级跟课程,单元儿拍着腿大笑道:“天助我也,那孙子上午第三节是体育课,咱俩到时候把这蟑螂往他饭盒里一扔就齐活了。”
打开饭盒的那一瞬间单元儿犹豫了,饭盒里的菜香勾的单元儿直想淌哈喇子,廉水生蹬了他屁股一脚,“快点儿!来人了!”
单元儿慌忙将蟑螂扔了进去,扣上饭盒溜走了。
中午,娄超打开饭盒的一瞬间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一直蹭饭的同桌脸上也愈发难看,“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谁这么缺德啊…”
娄超啪的一声把饭盒扣上了,他已经猜到是谁干的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娄超风风火火的跑到高一三班把单元儿廉水生拽了出来。
那是娄超第一次打架,显然他空有体格没有技巧,廉水生跟单元儿是瞅准了下三路打,最后这事儿以单元儿扒了娄超裤子告终。
从那天开始,娄超的心彻底醒悟了,他逐渐明白什么叫Yin损,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他逐渐明白凭着铮铮铁骨和一身的正气是没法儿存活的。
娄超知道廉水生才是他俩之间的狗头军师,所有的Yin损主意都是廉水生出的,单元儿那脑子也就泡妞行。
最开始娄超是想先对廉水生套套近乎,然后再把这俩货骗出去揍一顿,结果处着处着处出感情了,娄超反倒舍不得了。
娄超请廉水生吃饭,看电影,度假,旅游,带他去桃园儿摘桃子,直到那天娄超带廉水生看了场电影,是《断背山》。
房里灯光昏暗,娄超那张细致的脸,半推半就间,廉水生发现娄超的唇又软又甜,直到那只发凉的手放在廉水生腰间他才醒悟过来。
廉水生推开娄超逃走了,第二次接吻是在学校后边儿的小树林,单元儿在树林外边儿守着,可还是让人看见了,学校就针鼻儿大点儿的地方,没几天就传的沸沸扬扬。
他们俩的结局就是廉水生挨了一顿皮鞭炒rou,后来廉水生临近高考的时候才听说,娄超是记恨他俩当年的那顿羞辱,故意接近他的。
廉水生听见这句话时觉得自己这十多年都白活了,他心里又恨又气,每天窝在家里不出门,他爸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脚把廉水生踹到威海,省的他触景生情。
经过这件事后,当廉水生听见王航那句"我喜欢你"时他的内心是抗拒的,廉水生搞不清王航的感情,同时他也搞不清自己的心理,他只想找单元儿聊聊。
………
廉水生踩着熟悉的黑漆铁楼梯往楼上走,单元儿住顶楼,也就是三楼,廉水生敲响了门,单元儿开门后又惊又喜,“水生?!你咋这么快就来了!你这胳膊怎么了?!”
“摔了一下。”
俩人勾肩搭背的进了屋,廉水生一进屋就瞧见南墙上自己的那张画没了 ,被张luo画代替了,“元儿,你小子见色忘友啊!”
廉水生把单元儿拖到那幅画跟前,他盯着那画看了半天,“我怎么觉得画里这人有点儿眼熟啊…”
废话!你俩当年在学校小树林又亲又啃的,不眼熟就怪了…单元儿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这画是他照着娄超的脸画的,身体是他恶意篡改的,单元儿不敢告诉廉水生自己跟娄超搞一块儿了。
单元儿随意扯了个慌,“我照着咱当年在酒吧认识的一个大美妞儿画的…”
廉水生嘿嘿一乐,“行啊,我喜欢这画,我走的时候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