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殿内,皇帝正与一众大臣议事。抛开私下那些荒唐不提,元德帝平日在人前惯是个高深莫测的人,细长凤眼威视灼灼,便是最亲厚的臣子也不敢与之对视,都低着头奏报,等待聆听圣训。
慕衡作为亲王与大臣们站位不同,不过他也一样恭敬低着头,即使感受到元德帝的目光长久落在他身上也不曾抬起半分,面上表情淡漠,一如往昔。
等到说完正事,皇帝安排大臣退下,临到一群人出殿后刚要下台阶,总管太监匡富从殿内出来碎步小跑到慕衡身边道:“王爷,陛下召您单独留下呢。”
这一年来,只要有北亲王在的场合,皇帝与大臣们议事后他被留下的次数非常多。随着次数增加,朝中有些还在观望的大臣都知道北亲王如今是如何受元德帝器重,放心到把朝中大部分事务都交给他处理,让他在树立威望,积累民心。
至于其余成年皇子,心中暗恨不假,苦于元德帝有意偏袒,他们就算想背后暗算也得仔细掂量清楚。
要是换做其他皇子,尤其本朝现在还未正式册立过太子,是个人大概都要得意忘形,想来得到太子之位基本是时间上的问题。
然而慕衡在朝中依旧维持低调不争的形象,便是有人明里暗里攻击,他都能忍则忍,能退则退,当真应了当朝甄相爷的那句话——
“六殿下是个聪明人,可惜性子太过软弱胆怯,老夫看呀……”因着一些顾虑,此话并未说完,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六殿下拥有很强的治国能力,可他那性格与自身异族血统注定他不会是太子人选。皇帝如今对他好更像是在尽力补偿他,像元德帝这般霸道的君主,从任何方面想都不会选一个子不类父还有一半异族血统的继任者。
慕衡并不知道大臣们心中作何想,若是让他知晓,恐怕也会笑出来。
他本以为自己演技拙劣,毕竟元德帝曾亲口说过不会立他当太子的话。原来那些Jing明的老狐狸们都没看出他的本性,他是不是有点……装过头了?
还有,在绝对力量前,血统真的那样重要?
所有人认为母家势力强大加上在朝中的势力辐射,太子之位给谁只是不能明说的实情。可他们忘了元德帝不是大权旁落的皇帝,太子究竟是谁不在于一个人在朝中或母家势力的强弱与否,在于皇帝究竟属意谁。
慕衡拱手同诸位同僚告辞,转身拍拍一尘不染的王服宽袖,飞扬的长袍下摆带风重新踏入承德殿中。
元德帝批着奏折,耳闻脚步声临近,抬头正对上慕衡沉静的视线。
心尖一颤,长身玉立的青年背光而立,那双碧蓝点灰的美眸真是要将他的魂都深深吸了进去,使人不自觉眩晕。
放下朱笔朝青年招手,慕衡自动抬步上前临到御案前跪下请安。
“儿臣参见父皇。”
以前称呼元德帝为“皇父”意为他先是皇帝后才是父亲,而现在他在慕衡面前变成先是父亲,再是皇帝。
“不是已经告诉过你,私下咱们父子相见不要拘泥这些俗礼。”
慕衡恭敬道:“礼不可废。”
“哼,死脑筋。”元德帝不满冷斥,“起来罢。”慕衡依言站起,照例走到元德帝手边站定,伸手整理一摞摞奏章。突然一股大力将他拉倒,高挑修长的身体顿时像只断线的风筝般落入明黄宽厚的怀抱。他下意识掌住元德帝的肩,后者手臂一个使力直接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手指掐住他的下颌仔细端详。
“快让父皇看看,出去两月可有瘦了。”长眉紧皱,低沉的嗓音透出丝丝心疼,“瘦了,也晒黑了。”大手捏捏肩头,顺着手臂往下到王服包裹严实,腰带系紧下的细瘦腰身,最后在rou感十足的翘tun上狠捏一把。
慕衡被他大力一下捏得一声嘤咛,俊脸飞上绯红,元德帝笑着轻啄他鼻尖一口,用鼻深吸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冷梅香气,薄唇往下贴到微微抿起的淡唇。
“朕的好衡儿,可想死父皇了。”叼住唇rou轻轻啃噬。慕衡一声轻笑,张口用舌头将父皇的厚舌勾入自己口中,放开让他能够更好掠夺自己的唇舌,吮吸香甜的津ye。
慕衡用手搂住元德帝后颈,两人呼吸交融越靠越近。元德帝抽出慕衡束发的玉簪取下王冠,黑缎般亮滑的黑发披散开,随着他俯身的动作散在龙椅明黄的坐垫上,衬得慕衡肤色愈发的白,青丝极黑。
手指急不可耐解着慕衡的腰带,刚要抽出,得到儿子推拒着肩头焦急说:“父皇,别……这是御书房。”
自从表明心意后两人心意相通,情事之间自然如鱼得水。元德帝是个享乐情欲的人,宫里很多地方他都与慕衡试过,唯独平日议事的承德殿两人默契不曾踏足。
而今日,他憋了许久,一见到慕衡的脸龙根立时就硬得发痛,满脑子只想把慕衡这拨他心弦的妖Jing给就地法办。
元德帝一顿,慕衡以为他认识到此地不妥,手肘后撑起身子想要起来。谁知眼前突然天旋地转,小山高的奏折尽数落地,朱砂的砚台翻倒在名贵的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