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鸣笛声划破长夜。
闪着红蓝警灯的警车在马路上飞驰,七扭八拐地驶进小巷。
“有条子!”
随着一声急刹车,小巷深处聚集着打群架的人群中传出一声大喊,随即两帮人拎着自己的武器仓皇而逃。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从车上下来,冲在最前面的寸头向地面啐了一口,头也不回地冲车里喊,语气里都带着跃跃欲试,仿佛只要收到一个答复就会变成离弦的箭。
“老大,人都跑了,追吗?”
警察和黑帮关系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不至于鱼死网破,不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互砍两刀就是万幸。本来局子对这种打架斗殴事件都当看不见了,只要不是在天安门门口打,都可以坐视不管。但今天不知道怎么,接到消息的队长偏要出警。
客碧岑不紧不慢地从警车上下来,嘴里还叼着没抽完的烟,一边扫视一片狼藉的巷子一边吐了个烟圈,这才开口。
“你们先回去。”
客碧岑虽然才27岁,年纪轻轻已经几次立功,凭本事当上了刑警支队的大队长,他一说话,没人敢不听。但这雷厉风行的队长就一个毛病,太独了,能单打独斗解决的事从来不带第二个人。本来他们几个跟着来以为终于能正面交锋了,没想到就是出来兜了趟风。知道自家老大又要去单刷的向渠面露失望,耷拉着小寸头第一个回到车里。
警车闪着红蓝大灯走了,距离停在这里也不过几分钟时间。客碧岑倚在巷口弹了弹烟灰,果然不出所料等到了一个身影,被夜幕笼罩看不清神色,穿着运动背心和五分短裤,脚底踩着拖鞋,如果手里有一个篮球的话和街头那些少年没什么两样,但就是这其貌不扬的形象身份却让客碧岑收起了慵懒的神情。
陈年,正了八经儿的黑二代,青龙帮太子爷,家里称了几个公司,叔伯的手伸到政坛,在这京城的明处暗处都横着走,说他头上顶了个“京”都不为过。
客碧岑退伍回来当人民公仆,无数人给他的第一劝告就是,当个睁眼瞎没什么不好,这京城的水深着,不该管的别管。客碧岑倒是不在乎谁能惹谁不能惹,他在部队里就是个茬子,前脚掏完贩毒集团的老窝后脚就能跟恐怖分子搏命。
他是不要命,但手握着兵权的客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客老将军对这个孙子宝贝的很,上级都怕他真出什么事,以休假为理由把这个活祖宗从部队送到警局,没想到客碧岑依旧不闲着,把立功当家常便饭。
“呦,客大警官,大晚上的在这巡逻呐?”
陈年并不意外在这里看到客碧岑,相反,客碧岑要是什么都不做才不像他的风格。
客碧岑本来没想跟陈年兵戎相见,陈年没招惹到他头上的时候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但陈年惹到他头上了,他绝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主儿。
“有群众举报你涉嫌打架斗殴,跟我回局子配合调查。”
“客大警官说笑了,我一个遛弯路过这的小老百姓,能斗什么殴。”
客碧岑自然不信陈年的满嘴跑火车,他又不是傻子,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青龙帮跟人火拼,他青龙帮太子碰巧遛弯路过。
陈年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客碧岑心里不爽极了,人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这个德行和他在酒吧见到的陈年简直判若两人。
这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上一次是在酒吧。客碧岑是个不折不扣的dom,下班之后约调一个sub,结果碰巧约了陈年的人。小东西以为陈年收的奴多不记得他,色胆包天想跟别人偷腥,一眼看上了荷尔蒙十足的客碧岑。
正常来讲,俱乐部之间向来泾渭分明,很少有人每个俱乐部都待。客碧岑之前常玩的地方装修,被朋友推荐第一次来这,本来是想看看如果有好的就收了,刚好碰到一个自己上门来的,模样长得不错,挺招人喜欢的,玩玩也不是不行。
如果客碧岑知道这个酒吧是陈年的地盘,连门都不会进,更别提约调了。
不是不敢招惹,是连同框出现在一起的机会都不想有。他俩就不是一路人,吃国家饭的瞧不起混社会的,逍遥自在的瞧不起朝九晚五的。
陈年sub收的多记不住谁是谁,但是陈年那群狐朋狗友偏偏有记忆力好的,一眼就认出来是陈年的sub,嚯,还跟别人坐一起喝酒。
“陈少,那不是你之前挺喜欢的狗吗,什么时候舍得放走了?”
陈年收的多,不玩归不玩,但还从来没有放走这一说。所有人都知道,被陈年收了的人要么能让陈年一直有兴趣,要么就退圈。上一个背着陈年乱搞的人被陈年打成残废之后丢到酒吧里被轮jian到死,没想到这又遇见一个,一群人围着起哄准备看好戏,陈年不悦地顺着视线看过去,隐约有点印象,再看一眼旁边的人,几乎冷笑出声。
“那不是风头正盛的客碧岑么?”不止是陈年认出来了,这群纨绔几乎都认识客碧岑,有几个还是犯事被客碧岑拘过的。
陈年没跟客碧岑交锋过,但这位最近在地下的名号响当当,陈年那个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