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因为程殊饿了。
程殊看盛列压着欲火出去,便起来换下凌乱的床单,收拾滑腻的腿间。花xue被舔得红艳,不甘寂寞地吸着伸进去清理的手指。他向来处理不好这里,便胡乱擦了两下,穿上内裤出去。
他看见盛列托着宽边餐盘回来,海鲜的香气勾动他胃里的馋虫。他坐在床边后知后觉,这里不是阁楼,他腿上没有限制行动的银链,他明明可以下楼,却坐在房间里等他回来投喂。
这就是习惯的力量吗,他们还能回到正常相处的模式吗?
程殊突然不确定起来,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坚定的人,而且不知道怎么也渐渐变得消沉悲观。
刚升起的食欲又降下去,他意兴阑珊地吃了两口,然后静默地看着餐勺。
明明没吃多少,他却觉得堵得慌,甚至有点反胃,他身上好像覆着层透明的膜,隔绝外界的一切,然后这层膜渗进肌理,包裹住他的胃,包裹住他的心脏,揉在一起。
“是我做得太难吃了吗?”盛列低着眉看他,话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他对程殊的情绪向来敏感,自然捕捉到他的微妙变化。
程殊习惯性地再塞一点免得半夜饥饿:“没有,我想回A市了。”
“我们明天就可以回去。”盛列故作轻松地回答,说实话,他更想在这边待上一段时间,他没有锁住程殊他们却依旧在一起的时间。
“说好了要在这里呆三天的,今天最多只能算第一天。”程殊推开餐盘,“你想好回去后的事情吗?”
“想过,当然想过,回去先去医院复查,然后在熟悉的地方找找记忆,短时间内记得起来最好,记不起来那就不能瞒着了……”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程殊出声打断,他定定地看向盛列的眼睛,然后就看到淬墨的眸子浮了水色,翘长的睫毛眨下,像有只蝴蝶扇进他的心里,轻而易举地撕开那层膜。
“我……知道,我都可以,我尊重哥哥的选择,哥哥做什么我都支持,抱歉,我也不想哭的,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我愿意遵从你所有的决定。”——即使那不是我想要的。盛列抬手狠抹了眼睛,原本发红的地方又増一抹艳,他看着程殊,脆弱又坚定。
这一瞬间,程殊又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和独属盛列的速度。他爱上过十八岁的盛列,可以为那时的爱意选择一条坎坷难走的路,现在他也爱着二十八的盛列,前方就是通途,他有什么可胆怯的呢?
程殊想亲吻他,但还不是时候,只用指尖代替嘴唇去蹭掉那一点泪花:“现在我相信你只有十八岁了。”
“其实我没有这么经常哭的。”盛列为自己辩解道,“我也不是故意哭让你心软的,你不要因为心疼或者可怜我做出不利于你自己的决定,不要委屈自己。”
除了今天,成年后的盛列只在他面前哭过一次——在他拒绝告白的那晚。后来,他不会用哭泣表达自己的痛苦,他长久地沉默着,只有头上跳动的数字能证明。
“我相信,我不会。”程殊顺手拍了他的肩,起身托起餐盘,“我们一起下去。”
盛列原本想说让他来,但是听到“我们一起”这四个字就没有阻止,他跟着程殊一步一步往下走,突然觉得楼梯上的毯子应该换个颜色,最好是红色的。
等收拾好后,两人隔了一臂的距离在海滩上散步。
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经常会出现在校园里,两个没挑破的一起走着,表面像是隔远,实际上心在靠近彼此。
程殊脱了鞋,光脚踩在shi软的沙地上,感受着自然:“你不是最讨厌水多的地方吗,怎么选了海边?”
“我不讨厌。”盛列听到“水多”两个字,又觉得渴了,一时间岔神没选对回答,连忙补救,“我也不喜欢,要我选肯定不会选这里。”
程殊看着他想撇清自己跟这里关系的样子只觉得好笑:“要你选你选哪里?”
“当然是哥哥选哪里就是哪里了。”盛列正色道,“我们之前旅游的地方都是哥哥选的。”
“旅游,我们?”程殊向盛列踢了点水,打shi他的裤腿,“那不是我出去,你偷偷跟着吗?”
“什么偷偷跟着,我是正好碰上。”盛列阐述的是事实,当时他只知道程殊临时起意改坐火车,让人留意了车次,却没法查到购票信息。他票买得急,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能和程殊在同一车厢。
他一直觉得自己和程殊是有缘分的,不然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盛列看着程殊踩着海浪,看着风吹起他稍长的发尾指向海里,他总觉得程殊下一秒就要化身成一尾鱼,跃进海里,消失不见。
好想把他留下,好想把他锁在自己身边,好想把他禁锢在只有自己看得到的地方,好想把他禁锢在只看得到自己的地方,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盛列的心脏砰砰跳着,涌出来的都是Yin暗的想法,每次跳动都在滋生、肯定、加剧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他右手的手指不安分地动着,最后还是紧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