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管是怎么想的,大抵是惦记着那魔物的。
人之情感从头来,要走一遍,可不是那般简单的事情。他倒是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样好的耐性,可以带着他这么一步步走来。
谢忱山从黑暗中站起身来。
魔物的体内似乎无边无际,他走了片刻,便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很快就被两根触须给缠绕上,粗糙的表皮有些刺挠着谢忱山的手指。
粗糙的表皮?
这可不对劲。
谢忱山挑眉,平静地说道:“徐沉水?”
两息之后,自无尽的黑暗中,亮起来两点猩红。
然后是四点,八点……密密麻麻的眼睛挤在所有目光可见的地方,就好像失去了控制,彻底崩散开来。
谢忱山有些苦恼地摸了摸脑袋。
这要是个光头,摸起来可能rourou的感觉更好。
哪怕在这一瞬,谢忱山的态度都显得有些慵懒从容,他稍显无奈地说道:“这么多的眼睛,是想要盯着谁看?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魔尊倒也不必如此担忧。”
魔尊想来也到了极致。
这触须还是第一回 摸起来这般粗糙。
“谢,谢忱山。”
仿佛是在水底般浑浊的声音次第响起来,先是一遍,然后是两遍,三遍。
每叫一声,谢忱山便应一下。
也不知道叫了多少下,魔物仿佛才心满意足了般。
那些眼睛依次闭上,就好像融入了漆黑中,直到最后,只剩下两团猩红。
谢忱山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角,轻声问道:“唐风还活着吗?”
他不知道在他昏迷之后唐风在做了什么,但是徐沉水显然是彻底爆发了,甚至是出现了另外一种浑噩的状态,散发着幽冥恐怖的气息。
谢忱山微眯起眼,这种状态他从未在他面前流露过。
是徐沉水自己也不知道……还是他一直瞒着?
这般混沌,比起从前,那可是绝不相同的姿态!
“……活着。”
徐沉水的回答或许有些艰难,又像是挤压出来一般。
唐风确实是活着。
谢忱山在放出来之后想着,只是浑浑噩噩,仿佛如同稚子。
谢忱山在他的面前蹲下,仔细查看了他的情况,发现他的一身修为都还在,只是灵台意识海中不知道遭受了怎样的冲击,已经是七零八落。
简单来说,就是变成傻子了。
谢忱山挑眉。
他记得这唐风至少比徐沉水高出三个大境界才是,无声无息之中,魔物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只是这般想着的谢忱山,却是无视了自己之前也是越级挑战的事实。
谢忱山起身,神色有些无奈。
“他现在这般,对我们倒是无害。不过要出去,便有些麻烦了。”谢忱山道。
唐风已经吞噬了这山脉中的其他人,如果不是魔物提前杀了王从仁那两个,那等唐风都吞噬干净后,对上他们就会更强盛。
这山脉似乎是为了隐藏其中的波动,此处发生的种种事端不会被外界所感知,与此同时,要出去也不是简单的事情。不管徐沉水到底做了什么,但是看着唐风这模样,可以说已经是被废了,想要出去,便要另寻他路了。
王从仁所说的另一条通道……
谢忱山的眼眸沉了下来。
…
刘庆丰站哨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酸麻疼痛,尚未恢复过来。
他昨日刚从演武场下来,与其他的师兄弟交手,那也便算了,可是月赤仙子回来了,他昨日的对手,刚好是这位师姐。
这位师姐下手从来是任意妄为,极其毒辣,一不小心便有可能彻底毁掉与她对战的人。
可这位师姐又是极有天赋,不管是行事做派,都颇得上面宠爱,就算她下手如此,却也从未见过其他受损的山脉会去寻她的麻烦。
所以刘庆丰尽管浑身疼痛,却只是庆幸自己活了下来。
与他一起站哨的,乃是个瘦小沉默的年轻人。
看起来比刘庆丰要年轻上二十岁。
这让刘庆丰无疑是嫉妒的。
踏上修仙的道路,突破元婴时是什么模样,基本上就定格在了外表。故而在门派中,或许也能看到垂垂老者向一个年轻人口称师兄。
身旁这个叫青天的年轻人便比他要来得年轻,说明当年踏上元婴的速度,要远比他快。
只不过……刘庆丰心里笑起来。
就算是这样又能如何?
现在不也得跟着他一起在这玄月仙宗站哨看守?
他们俩把守这处通道已经快要百年,等这个百年轮值结束,他们就能够凭借这苦功去兑换功法或是法器。对于玄月仙宗来说,如刘庆丰和青天这样的杂役弟子实在是太多了,要想继续往上爬,就只能靠着这样的苦差事一点点磨上去。
刘庆丰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