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刚确定关系你就亲人家了?”
你怎么这么……厚脸皮呢。
她呼吸不过来,看着电视上可爱的娃娃,喃喃自语:“我前些日子还计划着我都退休一年了,该抱孙子孙女了。结果你看……”
也不是说非得当个恶毒家长去拆散他们,就是……太突然了,没有点缓冲的余地,怎么就突然出柜了呢。
诶孙子孙女看样子是抱不上了。
沈槐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思忖:“啊我们俩男人生不出孩子,要不等以后去孤儿院抱养一个?”
沈女士斜睨他一眼,见他确实对孩子这事不在意,便知道他决心很足。她教书育人这么多年,最怕孩子品行不端。
也幸好儿子敢作敢当从不隐瞒,没有像那些失了良心与道德的同性恋情侣一般,既想要爱情,又想要亲生的后代。如果儿子刚刚说出这方面的意向,看她不打折他的腿。
“行吧,合计现在我和你爸也还不想养孙子孙女,等以后想养了再说。”沈女士挥挥手,“日后你们发生什么矛盾,总该记得今天你的这番决心。”
沈槐嗯了一声,洗了澡躺床上,颇有种不真实感。
不真实到他点开自己的朋友圈看到好友和警局同事们发的祝福语,一个个回复了过去;不真实到他与周谠又开了个视频,杂七杂八闲聊了些有的没的才挂掉电话;不真实到他半夜一点四十惊醒,一声“卧槽”后赶忙穿衣服往停车场跑……
哎哟卧槽,谈恋爱就这点儿不好,忘性大。
差点儿没把刘老街的那群亡灵们给忘掉。
今晚的亡灵们年轻群体还不少,一问才得知前天晚上海城一饭店坍塌,有几个虽送去抢救但仍没救过来。
最小的孩子才十岁,本在饭店里庆祝十岁生日呢,结果发生这种意外……
沈槐颇有些唏嘘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顺着小男孩的话肯定他下辈子投胎成奥特曼的愿望,然后车里的亡灵们就聊开了。
其中一个青年摸了摸自己光秃的头发,心酸:“其实我今年才不到三十岁,诶头发没了,女朋友也没一个。”
沈槐知道他是熬夜加班猝死的,感同身受:“诶谁不是为了生活呢。”
青年人像是找到了知己,不畏惧这加大油门开得飞快的车,抓住栏杆凑上前:“诶就是啊,你看你还半夜两三点出来开公交车,有没有工资啊?”
沈槐摇摇头。嘿哪里有工资啊,资本家剥削得很呢。
青年人瞪大眼睛,这比他还辛苦呢。
“你这没工资……以后你恋爱结婚了,你妻子天天见你晚上出门又没带工资回来,指不定要以为你花花肠子外遇呢。”
“兄弟,你现在没女朋友吧?”青年人追问一句。
这大晚上的出来开车,肯定是个单身狗吧。
沈槐摇摇头:“没有女朋友。”然后在青年果然如此的眼神中,补充一句,“但是有男朋友,他知道我在开公交车。”
青年人:“……”
告辞,小丑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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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槐心满意足地把他们送下车,不知道怎么想的,又掏出自己的小本本和手机看了眼大鱼大rou店主的信息。
老板叫王强,今年48岁,家住和平口柳子村,算是海城三环外的老城区了,以前这一块是个屠宰场和猪场,但后来猪场生意破败,在政府的帮助下这儿也重建成了一幢幢的两层乡村小别墅。
但据说柳子村的男人们基本都会一点儿屠宰活,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手艺活,能靠这吃饭。
一路开着亡灵公交车跟着导航来到柳子村,沈槐发觉这儿大晚上的还亮着灯,村口立着碑,借着朦胧的月光能看清上面“柳子村”三个大字。令人意外的是石碑旁边还有铝合金伸缩门,小初高等学校门口常用这玩意。
这也意味着有人要进去必须刷门禁卡才行,毕竟这儿没有守门人。
不过好在沈槐开的是亡灵车,他慢慢悠悠地穿过伸缩门望向道路两旁——道路两旁种着树,还有被开发出的一小亩菜田,瞧着倒很有那么几分生活气息。
不好私闯住宅,所以沈槐只是开着亡灵公交车在大道和小道上穿梭,然后又前往了还亮灯的几户人家。这会儿已经凌晨四点多,亮灯的那几户人家没有声响传来,路过某一家时,沈槐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
他按捺不住地开着亡灵车直接穿进了人家的大堂,前往了传来声响的后院,也就在白炽灯的照射下看到这赫人的一幕——
后院里坐着三个人,一对约莫四五十岁的夫妻和一个明显七十来岁的老太太,他们三人围成一个圈,正干净利落地处理着圈里一堆一堆的已经死亡的流浪动物。
剥-皮后皮和rou分成两堆,就那么随意地丢在地上。
只粗粗一看,这圈里的一小堆动物也有近三十只,加上早就剥好皮分好rou的动物尸堆……这小院里竟堆放了有百只动物尸体。
不难想象他们是吃过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