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骂道,抽出妄念,寒刃一挥,挽了个剑花单手背在身后,旋即蹙着眉向前飞掠。
衣袖带起一阵冷风。
“容问!”明知慌忙跟上去,心知是卷耳出了事情,也不由得着急。
面前是一片枯树林,白森森的粗壮枝干从沙土里生出来,挂了千万条红色布条,在风中摇摇晃晃,形如鬼魅。
甚至还能听见枝干相撞时发出的咔咔声,狐火的幽蓝映在飞舞的红布条上,在地上照出婆娑的影,诡异至极。
容问身影一下子飞窜了进去。
飘忽的布条遮挡了部分视线,明知看不太清楚,也只能跟着进去。
“容问!”生怕容问一着急出什么差错,他便边喊边穿过层层叠叠须发似的红色布条。
摸索着走了半晌也没见回应。
身后慕同尘也没见跟上来。
只得凭着直觉继续向前,“容——”
声音生生被捂在喉咙里,狐火哗的一声全部熄灭,侧旁树后探出一双冰凉的手将他一拉。
他顿时心下一凛,挥出赦罪直劈那人面门。
“锵”的一声,那人也拿出什么东西来挡。
正好奇着,只见手的主人挑开了面前遮挡的布条,“阿知,是我。”
原来是容问。
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他慌忙收回赦罪,扑上去,“可有伤着你?”
“找到卷耳了?”四周一看,只有容问一人,便问。
容问轻笑了一声,抬手,两人中间亮起一簇微弱的狐火。
“无碍。”容问说,“卷耳找到了,只是……”
他皱了皱眉头,明知立马感觉到了大事不好。
容问又道:“阿知随我来。”
走了不远,他看见了卷耳,躺在一颗树下,奄奄一息。
“怎会如此……”顿时他瞳孔骤缩,慌忙上前轻唤,“卷耳?”
卷耳脑袋耷在地上,听见声音才半抬起,睁着乌溜溜的眼睛舔了舔他的掌心,痛苦的轻哼了声,旋即又垂下了头。
它的腹侧一条大口子流着血,散发阵阵黑气。
明显是被邪祟侵袭了,卷耳虽不怕邪祟,但若是污秽之气入侵体内,也是不好受的, 他轻轻摸了下卷耳脑袋,蹙了蹙眉。
“多亏有雪神大人提醒,来的还算及时。”容问说,又叹了口气,“可惜没将其抓个现行。”
“这倒不妨事,左右还会遇到。”明知想了想说,“只是眼下卷耳被邪祟侵扰,再跟着我们肯定不行,得赶紧治疗。”
“阿知莫急,我已经召了狐爻来,片刻就能赶过来。”容问将他扶起来,“大忘山有一处灵泉,可濯洗世间一切污秽,卷耳当无大碍。”
闻言他才放心下来。
等了不一会儿,刮起了一阵风,树梢不停的晃动,前方半空中赫然出现一个什么物什,看不大清。
一跃而下,朝他们缓缓走近,借着火狐的光,明知看清,那原是一只火红的狐狸,毛发虎虎生风,一双眼炯炯有神。
多半便是狐爻。
狐狸走近他们,化成个红衣男子,一双眼向上勾勒,邪媚气横生。
狐爻欠身抱拳,“大人找我?”
“你这是什么样子?”容问不言其他,先皱了皱眉。
想是原身示人犯了这人忌讳。狐爻倒是不明白,此地就这两人,怎么也不算外人,况他这身火红皮毛在狐族多少也算得上是顶漂亮了,也不会冲撞他旁边那位的眼。
这位平日不在意这些,怎么今日反倒在意了?
这话只在心理过了一遍,嘴上不说,笑了一下又欠身,“大人召的匆忙,图快便没在意这些。”
看向容问身边的人,弯腰一礼,一双媚气横生的眼向上勾出笑,“恶神大人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狐爻与容问说来算是同族,但风姿迥然。
还惦念着花娘的可亲,且这人是容问的友人属下,明知也生出几分亲切,便点点头笑答:“多谢挂念。”
这厢二人说笑着,另一人脸便柔然可见的黑了,清咳了一声打断二人,使了个眼神给狐爻。
明知便正色向狐爻抱拳,“有劳。”
二人一道走向卷耳。
容问对狐爻略交代了几句,又走了回来,已经换上了一脸笑意,“卷耳便交给狐爻了,这边事情还没完,我们也走吧。”
看了一眼卷耳,明知点了点头。
告别了狐爻,二人一刻也不敢耽搁,直向知下城西边飞掠而去。
中途遇见了先前走散的慕同尘,便把大概情况与他一说。
三人神色凝重,一路无话。
越往西,周围的树便越大,枝条上垂下的红布条也越多,风一刮,传来一股血腥味儿。
情况不对!
明知敏锐地感觉到,再看向其余二人,便知想法不谋而合。
前方两颗巨树中间露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