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明知做了个手势,示意容问与他各分两端绕过去。
“阿知小心。”容问点了点头,用口型嘱咐他。
二人在风沙呼啸声的掩映下,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一点声音,绕到岩石后面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明知还熄灭了火把。
今夜无月,四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越靠近那个鬼影似的巨大岩石,他就越能听清那阵声响,甚至还夹杂了一阵啜泣呜咽声。
啜泣?
明知一怔,心思两转,发现了不对劲,快速几步上前。
此时岩石后面立马传来了一阵急切的沙沙声。
他心里着急,立马一步跨上前去。
还未看清岩石后情形,他就感觉到了脊背窜起一股凉意,下一秒一抹雪亮飞快自眼前闪过。
“阿知——”容问的惊叫声传来。
他一阵惊恐,仓皇后退一步,“锵”的一声用赦罪挡住了那道直袭他命门的雪亮大刀。
还好手中拿着赦罪,他暗自捏了一把汗,一阵后怕。
“阿知!有没有哪里受伤?痛不痛?”这时容问飞身过来,抓着他左右看,脸上一阵苍白惊惧。
待把他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确认无碍了,他又冲那拿刀人厉喝,“还不把刀放下?!”
不仅那人被他吓到了,连明知都被这透着刺骨寒意的声音吓得一愣。
这样子的容问他从来没见过。
那人顿时松了手,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整个身子软倒在地上,委屈地嚎啕大哭起来。
“她也不是故意的,我没事。”他收回赦罪冲容问笑了笑。这人依旧满脸怒意。
地上嚎啕大哭的阿巳又使他一阵头痛。
估摸着阿巳是把他们当岁厄鬼了,一时惊吓过度才没留心。
得亏她那么瘦弱竟然能拿得动如此重的刀。
他看着地上足有这小女孩高的刀,摇了摇头,蹲身下去,“阿巳,不哭了。我问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爷爷和那个沙匪呢?”
阿巳抬起头,哽咽着,泪眼朦胧的看他,却哭的更厉害了,“对……对不起,我以为是沙鬼。……爷爷和……那个沙匪都被沙鬼带走了……”
“带走了?!”明知惊讶道。
容问眉毛也紧皱着,上前看着阿巳半晌,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你确定?!”
若不是他还在这儿,估计容问都要直接能将阿巳生吞活剥了。
这人莫名的对阿巳抱有很深的敌意。
阿巳被吓得脸色苍白,见了如此情形,他哪敢让容问继续逼问,赶紧上前去拉住他,笑了笑,“我来问吧。”
“阿知!”这回却没有顺利的把毛顺下去,容问一手抓住他,眼神都是少见的严厉。
他不明所以,这人今日太奇怪了。
“怎么了?”他也不笑了,心里为容问的语气生出一阵酸涩。
对视了半晌,容问还是什么话都没说,谈了口气,终还是松开了他,“没事。”
接着他头也不回的走到了远处。
这是生气了?
话不说清楚,他又在生什么闷气?
明知半跪到阿巳旁边,本想笑一下以示安慰,可脑中一片混沌,想的全是容问,心中的酸涩渐渐变成一种缓缓撕裂般的钝痛感,闷闷的, 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他只得作罢,“吓着你了,抱歉。你刚才说你爷爷和那个沙匪都被带走了是真的吗?”
也许是容问的离开让阿巳放松了警惕,她很快就不哭了,抽噎着,怯生生地道:“我没有骗人。爷爷为了保护我被沙鬼抓住了,那个叫裴罗的人叫我藏起来,自己去救爷爷,就再也没回来。”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岁厄鬼怎么会将生人带走?
先前那群沙织人消失莫非也是被岁厄鬼带走了?
他此刻有些烦躁不安,只想骂娘。
“阿巳,不哭了。我们一定将你的爷爷久回来,好不好?”他强打起Jing神安慰道。
阿巳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似乎是他们三人前番从沙匪手中救过他们,显得比较可信,她便点了点头。
岁厄鬼皆出自知下城,估计那群沙织人和裴罗都在那儿。
既然答应了阿巳,知下城这趟就非走不可了。
他思忖着,按了按阿巳的头顶,丝毫没注意到这看似单纯普通的小孩眼中森然的杀意与更为复杂的热切……
重新燃起火把,他带着阿巳原路返回。
去知下城这事儿还要与伊迪哈慕同尘他们商量。
刚绕过巨石,便看见了容问,站在那儿,怀中抱着妄念。
这人也看见了他。此刻二人都冷静下来了。
对视之间便难免有些不知所措的尴尬。
他走过去时,容问似乎想说些什么,喉咙上下滚了两滚。
一想起刚才这人竟然一句话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