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是个混不吝,无法无天的主,坏事干尽,搞得满天庭乌烟瘴气,各方神明敢怒不敢言。
五百年前功德晏上,那位醉后色/欲熏心,竟当着诸神的面说明知,“那腰那腿,玩起来不比女人带劲?”
明知虽没参加那次功德晏,但后来也知道了此事,与他大打出手,闹得满天风雨。
此事也之后也断绝了一些没眼色的人的不轨意图——恶神大人美则美矣,可惜烈得很。
若新鬼神飞升,那位多半是没了。
“这事儿还要怪他自个儿,”慕同尘点了点头,神色懒洋洋的,“不知怎么的就看上了大忘山这地方,非要据为己有。”
“当时大忘山是如今这位鬼神容问的地盘,他得知容问原身是只狐狸,就随口骂了句‘畜生也配’。”
“谁知这话不知怎么就传到容问耳朵里,你猜怎么着?”说到这里,他轻笑了一声,“容问提了把剑就去了那位的洞府,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砍了那位的脑袋。”
“此事一出满天庭震惊,容问也就顺道袭了鬼神之位。”
鬼神非天道正神不归天道管束,靠的是本事,能者居之。容问能承袭鬼神之位倒不奇怪。
这一番解释过后,明知明白过来。
他没说话,只看着瓷盆里的小鱼吃饵料。
“你既醒了就先缓着吧,”慕同尘见他有点恍惚,把装饵食的琉璃罐递到他手里,掸掸衣袖走了出去,“夜游仙那老头推了一堆事给我,我便不留了。”
明知点了点头,撒了一把饵食在瓷盆里,窗户开了一条缝,光线透过盆中水波照在他脸上,斑驳陆离。
能让他缓着才怪。他心道。
天庭那帮老东西向来看他不顺眼,估计都巴不得他永远不醒才好,他此番醒了,明里暗里该有多少人的心愿落了空。
明知抬头看着屋顶那几个大窟窿,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惆怅。
……
没过几日,继新任鬼神上任后恶神大人苏醒这事儿就引得满天庭哗然。
明知这人向来不受人待见。
为何这么说呢?
天庭神明三千,个个都是经过千百年苦修飞升的,而恶神大人却不一样,他是走后门——祖神亲点的, 一个走后门上来的人与他们同僚共事,这不是明着打他们脸吗?
所以对于恶神大人陷入沉睡这事,诸神都持同一态度——巴不得他永远不醒才好。
如今他却醒了,于是明里暗里就有些人抱怨几句诸如“天道无眼”之类的话。
然明知没那个闲功夫管这些,他这五百年昏睡期间的杂事尽数托给了慕同尘,忙的慕同尘叫苦不迭。
他如今醒了,这些事断没有再假手于人的道理。
边想着,他推开恶神殿的大门一脚跨了进去,远远便见慕同尘站在廊下,一身锦袍衬得他这破落的恶神殿更显寒酸。
明知脸一黑,心道这人来准没什么好事。
“恶神大人黑什么脸啊?就这么不待见我?”慕同尘一见他黑了脸,便上来手搭着他肩膀,嬉皮笑脸道:“话说你苏醒这事儿把那帮老家伙气得吹胡子瞪眼,有趣得很呢。”
“你来就是为了这事儿?”明知白他一眼,没个好气,“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慕同尘“啧”了一声,松开他,“我说你就不能对我客气点吗?是谁把你碎成渣的神魂一片片拼起来的啊?是本大爷!你就这样对你的再生父母救命恩人?”
他虽这么说,但两人千八百年来都是这么个相处方式,明知要真对他客气起来,他还会觉得毛骨悚然。这话也就嘴上说说而已。
明知自然也知道,挑了挑眉,“你很闲?”
慕同尘哼了一声,年关将近,满天庭都忙着散福祉,他哪里能闲。
“前日偶遇夜游仙老头,他托我把这个带给你。”他清了清嗓子,从袖口摸出一张姜黄色符纸递过来。
明知道接过。是一张引路符,符纸中央写着不见山三个字。
这地方倒熟悉,刚成恶神时因喜欢清静加之天庭那群老古板不待见,他就将恶神殿选在了此地,后来神魂碎裂,才被慕同尘端上了天庭。
但此山邻近大忘山,属于那位新飞升鬼神的地界,有什么诡物邪祟能轮得到他?
疑惑着将那符纸仔细收好,他微蹙了眉,“夜游仙那老头呢?”
慕同尘懒洋洋伸了伸胳膊,“就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我谁乐得来。”
明知没说话,恶神殿位于天庭南边,离众神聚居区远不甚远,周围邻居都是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逍遥散仙,百八十年见不到几个人,当得起“鸟不拉屎”四个字。
“你自己小心些。”慕同尘拍了拍他肩膀。
明知叹了口气,便去了不见山。
到山下时暮色四合。
就着不远处几点灯火,他从袖中摸出姜黄色引路符。符纸刚出袖口便簌簌直抖,折成了个小纸人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