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二皇子来了。”
“快让他进来,别在外面吹风。”虞胤江到底还是心疼虞意的。
“父皇。”岳扬推着虞意走进来,后者顶着一张苍白如纸的脸,神情颓败萎靡,却还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快坐下!”虞胤江轻斥,“病成这样,还逞什么能?”
他原以为虞意只是寻常风寒,没想到这会儿一见竟如此严重,顿时后悔不已。
“江寒可有好好诊治,他若不行,朕再派几位太医过去!”
“好端端的,怎么——唉。”
虞胤江面带疼惜,目光里写满自责。
“儿臣没事。”虞意低低咳嗽几声,勉强靠着椅背坐直。
才将将能下床就被折腾进宫里来,他是真的有些吃不消,又不好在虞胤江面前表现的太过奄奄一息,虽然仅仅是如今这副样子,就已经把虞胤江吓得不轻了。
“朕看你也别回去了,这几日就留在宫里好好养养。”虞胤江盯了他半晌,突然道。
“……?”
虞意一愣,刚要推辞,殿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赢,赢了——安城——”
“好好说话,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那太监哭丧着脸,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三殿下他,他——”
虞意暗道不好。
“三殿下怎么了!给朕说清楚!”虞胤江勃然变色。
“殿下他…他死了。”
“你说什么——”虞胤江身形一晃,“张冬呢,朕派去的人呢!?”
“陛下。”
“张大人已经牺牲了。”
殿门口传来一个熟悉人声,“臣,萧栖求见。”
第61章 相信 他相信,也分辨的清。
萧栖跪在殿外, 只感觉如释重负。
当初圣上仁慈,赦免了萧王府,只处置了萧正则一个人, 还准许萧栖保留世子之位日后袭爵。萧正则临死前攥着他的手,声嘶力竭的冲他喊,让他别把这偌大的家业弃之不顾,别把祖辈世世代代的尊荣抛在身后。
所以他跟着虞恕去了安城,做他的前锋, 和北疆人拼杀了整整三日。
但当他回城时,却得知虞恕遇刺的噩耗。
那一刻他站在皇子府外,心里五味陈杂, 既觉得轻松,又愧对父亲临终的托付。他能有今天的名誉和地位,全是依靠萧王府的势力和声望,即便父亲死后他那些昔日的朋友也没对他有半分的看轻, 丁点的不敬,除了因为他能继续袭爵,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不承袭父亲未尽的事业, 母亲、祖母和府中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要依靠他, 萧王府百年传承都压在他身上, 他顺风顺水受先祖荫蔽这么多年,如今也到了该回报的时候了。
于是他只愣了片刻, 便抬腿冲进皇子府。
屋内一片狼藉。
三具尸体倒在地上,一人靠着墙角,腹部一道狰狞的伤口,旁边有士兵正在替他包扎。
“你是谁。”萧栖神情凝重,隔着虞恕的尸体, 向那苟延残喘的人问道。
“我是张冬,陛下派我来——”张冬说着呕出一口血,索性推开身边之人,勉强朝萧栖抬了抬手。
“陛下派我来保护三殿下……我……没救了,这是密信,咳——咳咳。”
“密信?”萧栖一怔,随即飞快的跑到那人身边,取出他手里紧攥的一张纸。
“皇后……派人刺杀,地上那人……就是她身边的,”张冬勉强吊着一口气,“你速速回京,快——快——”
“张大人!?”
萧栖惊慌的去探张冬的脉搏,半晌却没任何反应。
他站起身,焦躁的在原地转了几圈,打开信看了一眼又攥起来,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惊涛骇浪,抢了一匹马就往京城赶,总算是抢在皇后知道之前到了宫门口。
如今他等在殿外,只等把情况跟虞胤江说明白,他便可彻底退出这你死我活的党/派之争——他尽力了,虞恕已死,就算萧正则再不满意,他也做不了更多。
“萧栖。进来。”虞胤江盛怒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来。
萧栖面不改色的走进去,心跳如擂鼓。
“给朕说清楚,安城究竟怎么回事!朕的皇子——怎么回事!”
萧栖深吸一口气,跪下道:“启禀陛下,臣带人在城外作战,三殿下留在城内……指挥,臣得胜回城时便听说殿下遇刺,赶到皇子府见了张冬大人临终前最后一面,殿下,殿下身边的近卫,以及行刺之人,均已在臣赶到之前就……”
他一口气说完,又从怀里掏出沾染着血迹的 “密信”,递到李福全手中。
叶知秋送到北疆大统领手里的那封信确实起了作用,但奈何虞恕不知是心灰意冷还是怎么回事,竟一直缩在城里不出去,这战死的假象总不能凭空捏造,万般无奈之下北疆三皇子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