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捏一剑惊鸿的手腕,玄清道:“不吃蜜饯了,准备些糖糕吧。”
一剑惊鸿冷冷一瞥,转身走入房内,上塌,盖被,然后留给玄清一个背影。
玄清替他把门关好,扭头对上小侍女。
“以前你跑得最快,今天不走了吗?”
小侍女道:“我听说一剑惊鸿不杀好人,不怕了。”
玄清不说话,单是看着她。
小侍女道:“你察觉到了?”
玄清颔首,他喜欢装扮成各式女子,玄清本来不准备揭穿,但放任他逗弄一剑惊鸿总归不好。
薛岚撤下易容怅然道:“我自认易容缩骨的功夫不是天下第一也是天下第二,竟然被恩公一眼识破。”
玄清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
容貌身形再是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和身法是不能完全模仿的。
薛岚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恩公,你这般对我,我还如何……”
疏忽间,一柄朴剑直穿门板,擦过薛岚的面颊,插入身后的树干内。
玄清走过去拔出这般伤痕累累的剑,到底还是被一剑惊鸿给找到了,手指轻轻一碰,剑身立时如纸粉散落。
唉,不知道买把好剑要多少银两。
第7章
叹了口气,玄清握着孤零零的剑柄,问薛岚:“你刚才说什么。”
薛岚摸摸脸颊,笑道:“说如何报答恩公。”他余光扫过门上的窟窿,“不若以身相许?”
玄清道:“薛兄说笑了。”
薛岚挑眉:“是不是说笑,恩公日后自会明晓。”
一时间,屋内的剑气更甚,玄清无奈地对薛岚打了个手势。
薛岚笑了笑,道:“武林正道正在通缉你,若是不想粘上和我们一样的麻烦,玄清劝你出去多做些伪装。”
玄清谢过他。
薛岚重新贴上面具,深深看了玄清一眼,然后翩翩作了个揖。
那之后,侍女还是那个一看到一剑惊鸿就战战兢兢的侍女,而薛岚每日扮成侍卫、仆人、花匠频繁进出于玄清们的视线中。
至于宵鸿雁和宵鸿云的比武,后者以微弱的优势取胜。宵鸿雁老爱鼻青脸肿地去找一瘸一拐的宵鸿云麻烦,但玄清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宫主保持一贯的果决,翌日便把位置传给宵鸿云决定云游四海,玄清想她大约是不愿意让两个孙儿看到她驾鹤西去。
是日,玄清带一剑惊鸿去花园散步,薛岚就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面如雕塑的样子确像个忠心耿耿的护卫。
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无双宫里的人轻功都十分出色,他们这般闲庭信步的仅仅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几座假山间偶然显出一条窄窄的小路,石子间芳草萋萋,玄清很有兴趣地走进去才发现空隙太小假山太矮,他缩着身子很勉强才能通过,一剑惊鸿亦是走得艰难偏偏拽着他的手不放,两个人简直跟螃蟹似的。
薛岚在他们后头很明智的选择从上面飞过去,免去了糗态。
好容易挤出去,玄清又被墙上的植物所吸引,久居高山,终年面对大雪嶙石,入得人间总会酔于万物的盎然生机。
玄清学着小时候师兄教他的那般编了个蚱蜢送给一剑惊鸿。一剑惊鸿捧在手心,嘴角抿着没说话,却是小心翼翼地拿起,在薛岚眼前炫耀。
玄清想他以前还说自己不是孩子,这样的行为不是孩子又是什么。
又编了一个送给薛岚,薛岚忘记扮演的是冷血护卫,对玄清灿然一笑,既而用同样的动作举给一剑惊鸿看。
一剑惊鸿出手,快如闪电,薛岚早有防备,两人一只手护着蚱蜢,另一只手来回过招,后来发现这样不够打,加上了肩膀,肩膀不够,脚也跟上,从地上打到房顶,打得瓦片都掉下好几块。
薛岚的武功竟与一剑惊鸿不分上下着实了得,不过一剑惊鸿现在全凭本能,恢复神智的话输赢就不一定了。
思及至此,玄清暗叹自己偏心,他认定一剑惊鸿是师兄后人,总认为他要比一般江湖人士厉害几分,实在有失公正。
玄清看了一会儿,觉得他们玩得挺开心,就回去继续编蚱蜢了。
回头送宵鸿雁他们两个,再给侍女和仆人们编几个,宫主的话……玄清瞧了瞧碎落的瓦片和石块,编个大的吧。
玄清坐在墙角慢悠悠地编蚱蜢,清风送爽,花香阵阵,好友在侧,岁月当是如此。
只是次日玄清送蚱蜢的时候每个人都很惊喜,到了下午他们碰面,看到彼此手中的蚱蜢又变得很愤怒。
一场混战之后,所有人追着玄清打,玄清说不喜欢便还给他,又没人还。
无怪乎师兄曾说,人心最是猜不透。
半真半假地挨揍了几拳,傍晚玄清去喂一剑惊鸿喝药时发现他床边摆着一溜的蚱蜢。
他难得对玄清说了一句长句:“别人都不喜欢,我勉强收